陆月悠看不上眼那些吃食。便就起身自己宽衣梳洗,吹熄了灯火,干脆将自己裹进被褥里,早早睡下,便不觉着有多饿了。
帐子在凉风中飘着,似一搜飘摇的小船。
合上双眼,那些过往微薄的记忆,被浑浊的湖水侵蚀,渐渐沉入了湖底。上头迎风的锦旗,洁白的帆布,也一点点被泥污染得脏乱不堪。
她又作五岁时的那个梦了
梦中,她被祖母带去了江南,远离了疼爱她的母亲。
等她长大,祖母帮她许下了与两江总督长子盛承羽的婚事。
那时,两江总督在江南富享盛名,长子盛承羽更是公子如玉,与国公府次女,甚是般配。
她本也以为,那会是她的良缘。
然而将将嫁入盛府,等不及新婚燕尔,两江总督因贪腐入狱。风光一时的总督府一夜倾倒,男子为奴,女子为妓。母亲赶来江南之时,她已沦落烟柳花巷,任人欺凌
她在梦中惊醒,恍若隔世。
她不要去江南,她一定一定得留在母亲身边。
次日一早,她寻得长姐,拉着长姐去母亲的禅房,看那尊刚从宝相寺请回来的白玉观音。
她指着院子里桃枝上的鸟窝,“长姐,那儿有一窝小雀!”
长姐果真起了玩心,“我们去看看!”
等长姐攀上了树丫,她悄悄溜进了母亲的禅房,踮起脚尖,掀翻了佛台上供奉着的那尊白玉观音。
长姐听得动静,从树上跳下,寻来了佛堂。忙过来扶着她,“月悠,你怎么了?”
她早装得狼狈,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长姐”
母亲也跟着循声而来。她仗着几分母亲的疼爱,指着长姐哭着,“是长姐她,打碎了母亲的观音”
母亲抱了她起来。她将脸埋入母亲的颈窝,细碎哭着却听母亲声音里忿忿,指着长姐,“晦气。你这姑娘,太过晦气。”
她在母亲怀里,偷偷看向长姐的面色。长姐也正看着她。敞亮的一双眸色,微微上翘的嘴角,并未与母亲争辩。
母亲撂下话来,“明日我便与老爷说,让老太太将你带去江南,好生教导。”
她被母亲抱了出去,却听见长姐在母亲身后,爽朗笑着。
“母亲又没去过江南,怎知道江南不好。”
“我看,江南好,祖母也好,比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