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斐云回头往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现在有些恼火,不是对晏双,是对他自己。
他不生气,也不觉得被冒犯,隐约地还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愉悦。
脑海里迅速对这种愉悦产生了判断——因为被需要被依赖所产生的愉悦是很低级的自我满足,只有讨好型人格才会陷入这样的陷阱里。
人应该做情绪的主人。
戚斐云端起餐盘,手微微向洗水池倾斜。
“老公——”
“我要喝水——”
撕心裂肺的叫声令端餐盘的手微一发抖,险些真的滑落进水池。
戚斐云扭头,险险地稳住手里的餐盘向卧室走去。
晏双瘫在床上,满脸倦容,嘴正张着,“喉咙痛……”
餐盘放在床头,戚斐云单手扶人起来,将水杯凑到干涩的唇角,保持着合适的角度好让病人入口。
晏双看样子是真难受,一口气喝了大半杯,他全程都闭着眼睛,喝了水才半张开了眼睛,懒散道:“谢谢老公。”
戚斐云:“……”
原来这不是他的幻觉。
“别乱叫”这三个字在舌尖打了几个转最终还是吞了回去,“喝点粥。”
“你喂我。”
理直气壮的要命。
与他的甜言蜜语一样,那两个字的称呼不代表任何意义,就像是游戏里的通关秘诀,只是为了方便使唤他而已,只要他愿意,对谁都可以这么叫。
戚斐云冷静地想着,抓了枕头给他靠住,一手拿碗,一手拿勺,一口一口地喂他。
“好了……不吃了……”
晏双吃到一半扭头,戚斐云反应很快地抓了湿巾给他擦了擦嘴,才不至于让枕头遭殃。
吃饱喝足,晏双又闭上眼睛睡了。
平常生龙活虎俏皮话连轴转的人生病以后格外虚弱,头脸弥漫着病态的红,嘴唇微微张着,像是呼吸不畅。
戚斐云坐在床头,轻捋了一把晏双头顶汗湿的头发,“吃了药再睡。”
以为会撒娇吵闹着不吃药的人却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戚斐云将药片递给他,晏双吞药喝水一气呵成,没有叫苦,立刻就又倒头睡了。
房间内很快就被病中沉重的呼吸声占满。
戚斐云静坐在床头很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