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一句话,引得众人神情诧异。
在场的都是听过名曲、熟知新乐的乐评人,连君安更是前途无量的新晋音乐家。
即使他们认为,连君安的感情配不上他高超的技巧,也不会如此直白!
果然,好不容易凭借即兴演奏扳回一局的连君安,顿时大怒。
“你一个弹琵琶的,懂什么钢琴?”
“我不懂钢琴。”钟应俯视他,认真回答,“但我懂得音乐。”
“这不是你能够即兴创作的乐曲,而且你的弹奏技巧,严重的抹消了它原本的意味。”
钟应非常确定。
当连君安弹奏出它的第一个音,整个旋律就扎进了钟应的心里。
这是一种独特的感觉,就像钟应第一次听到《高山》《流水》,第一次听到《塞上曲》,又或是第一次听到老旧录音机传出来的《景星》。
里面的愁绪如同汪洋大海,而他是透过圆形窗户,管中窥豹的听众。
连君安闻言,挑眉嗤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钟应不想和他无谓争论,抬手往旁示意,“请让让。”
钢琴家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钟应的行为,在他眼中,这人是个琵琶演奏者,居然叫他让?
“你想弹钢琴?”连君安声音鄙夷,“这可不是你的木头乐器,随便拨弄几下就能成曲。”
钢琴家的挑衅,没有勾起钟应半分怒火。
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刚才的乐曲上。
钟应喜欢那样的调子,更喜欢旋律里隐约透露的乐思。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邀请这位作曲人或者钢琴家,加入《同舟共济》的演奏。
因为创作这首乐曲的人,比任何的演奏者,都要明白“希望”的意义,并且赋予了这份希望,更加单纯天真的期盼与隐忍。
连君安离开钢琴,并没有走远,站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钟应怎么收场。
可钟应不介意他在旁边挡光,手指落于琴键,毫不犹豫的弹出了声音。
“创作这首曲子的人,没法弹奏如此快的急行。”
他将连君安那段震撼的急行快板,放得极慢,“可能是她的手指不够有力,或者边弹边走神,思考起别的事情。”
钢琴传出来温婉缓慢的旋律,比起连君安炫技的急行快板,确实顺耳了许多。
钟应顺着这串音符弹奏,又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