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闻言看向乐器行外。
透过玻璃门,他见到了一个褐发棕眼、高鼻阔下巴的外国男人。
那人穿着黑色运动衫,叉着腰,骂骂咧咧说着德语。
“别躲里面,我看到你了,楚慕!”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丑事,该死的!”
显然,他并不是精通中文。
只是“楚慕”两字发音清楚,仿佛中文里最擅长的就是“楚慕,你给我滚出来”这句话,作为日常问候。
老板波澜不惊,却伸手拿回了钟应怀抱的琵琶。
“今天没空招待了,你随便看吧。”
说完,他顶着门外的骂声,慢慢爬上人字梯。
他安顿好琵琶,才拍了拍手,走向门口坚持不懈骂他的外国人。
那人见他出来,也就停了骂声。
然而,钟应站在店里,依旧能见到那人一脸怒火,像是一个债主似的死死盯着楚慕不放。
“戈德罗,今天赌场没开门吗?这么闲。”
楚慕声音悠闲,说的德语。
他一句话,说得戈德罗瞪大眼睛,抬起手指,大声斥责。
“楚慕,你是想害死你姐姐吗!”
面对他的愤怒,楚慕丝毫没有感到慌张,反而慢条斯理的取出了一根烟。
“她有病就好好治,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害死她?”
顿时,戈德罗的语速又急又快,“如果不是你跑出来争那把琵琶,现在她就该有钱治病了!”
“哈。”
楚慕点燃烟,空手插兜依靠在自己的乐器行门边。
“我姐半年前还在学校教课,什么时候突然就病得要花一千万欧才能救命了?”
他嗤笑一声,在袅袅烟气里微眯眼睛,看向戈德罗的神情格外不屑。
“她得的,不会是穷病和赌病吧?”
钟应站在店铺的玻璃窗旁,听得一清二楚。
而楚慕话音刚落,正好见到戈德罗脸色大变,神色阴沉,似乎完全被楚慕说中了。
不善于狡辩的奥地利人,犹豫半晌,往前走了过来。
他咬牙切齿的低沉解释,“一千万欧根本不是我要的价,我跟拍卖行只要了五万欧!”
“五万确实不多。”
楚慕叼着烟,笑着问道,“要不然我拿五万给你,你拿回去给我姐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