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天天来上课,端茶送水更勤快。很多乐谱也是学生们帮忙整理的。”
方兰转述的话语,透着冯元庆对学生的喜欢。
那些来清泠湖学院学习二胡、乐律的学生,一届一届待不了多长时间,都默契的承担起冯元庆的饮食起居,将严肃生硬的课堂,搬到了教师宿舍。
钟应明明在听许多年前学生照顾老师的旧事,却觉得这些事情,一直在不断的发生,他在柏辉声家里学习二胡,也曾经亲眼见过很多次。
曾经简陋的宿舍平房,学生们帮忙叠被洗衣,烧水做饭。
现在朴素的宿舍楼栋,学生们帮忙打扫搬运,蹭饭唠嗑。
“我和辉声回国,也是因为师父去世了,害怕师公没人照顾。毕竟学生们都要毕业的,总不能事事都麻烦他们。”
她回忆当初的决定,说道:“师叔那时候送我们回来,一是看看师公、参加师父的葬礼,二是劝师公和他去美国。”
那个年代,生老病死稀松平常。
吴念的葬礼也办得简单,贺缘声与吴念虽然是名义上的师姐弟,但是素未谋面,并没有多少情谊,走个流程罢了。
只不过,他参加完葬礼,执意要接冯元庆去美国。
“师公不愿意去,师叔便住了下来。”
想起陈年旧事,方兰沧桑的神色透出一丝笑意,“师叔的的确确非常关心师公,哪怕他们都二三十年没见过了,师叔在师公面前,依然像个小孩子。”
从未向人提起过的回忆,重新翻找出来,仍旧透着难得的温馨。
说着,方兰笑出声,“他天天哄劝师公,还撒娇耍赖。事实上,师叔阻止辉声回国,也是希望能够借此机会,将无人照料的师公,接到美国去,一家人团聚。”
钟应印象中只有严肃、愤怒、悲伤的老人,在方兰的讲述里,拥有了另外一幅模样。
他已经是照片里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了,还会跟冯元庆赌气。
“您不去美国,我就不吃饭了。”
“想要我带您出门晒太阳,那就跟我去美国。”
“师父,您跟我走吧,我给您买音响、买电脑,美国已经有了电脑上的音乐合成器,我帮您按几个键,就能做出这世界上最美的乐曲。”
他不仅威逼利诱,确实还撒娇耍赖。
钟应听完,都能想象出照片里的中年人,为了他的师父,如何的黔驴技穷。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