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应印象中的连君安,一贯傲慢自负。
此时,他却眼眶通红,眼球血丝,似乎哭了一整夜,导致高大的身影站在琴行都显得卑微弱小。
“熠熠昨晚病了。”
连君安麻木的睁着眼睛,直视钟应,“她哭了一晚上,直到现在都还得靠药物才能睡着。”
他从没这样绝望地寻求别人的帮助,心脏就和连生熠一般越跳越疼。
“不管你要骂我、还是怪我,我都不会反驳,但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帮帮我……教教我钢琴……我想、我想——”
“我帮你。”
钟应打断了他的话,让他不必重复那些令自己痛苦的话。
连君安愣愣的盯着钟应,脑海里的混乱思绪终于停了下来。
他抬手捂了捂胀痛的眼睛,觉得松了一口气。
“那你跟我走。”
钟应没有犹豫,跟随着连君安的脚步。
他能感受到连君安的急切,还有深入灵魂的痛苦。
也许身前的钢琴家还没能变成一个礼貌的好人,但是他的失魂落魄,足够证明他是一位好哥哥。
他们驱车前往隔壁市,一路沉默无言。
只有厉劲秋偶尔和钟应低声闲聊,但连君安紧闭着嘴,脸色苍白,争分夺秒。
然而,他们达到的目的地,不是医院、不是连家,而是临市的乐团。
华丽肃穆的音乐厅,来来去去无数听众和音乐家。
连君安失神的径直穿过长廊,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招呼,推开了钢琴房的大门。
“教教我,现在!”
他急迫的心情,恨不得自己就是钟应。
“我想像你一样,弹奏乐曲就能让熠熠懂得我的心情,我也想用一首乐曲去安慰的熠熠。她很难过、很伤心……”
连君安抬起手臂,擦掉了窝囊的眼泪,“可我除了握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能做!我说什么,她都会哭!”
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总算在四处无人的钢琴房宣泄出来。
即使连君安曾经讨厌钟应、讨厌厉劲秋,他们也是他唯一能够想到求助的人。
年轻的钢琴家泣不成声,他只要想起病床上的妹妹,就无法克制眼泪。
他不敢看钟应,他更不敢看厉劲秋。
身前熟悉的三角钢琴,映入眼帘,却唤醒了他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