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我只是来取他带走的筑和爷爷生前的影像。”
霎时,车厢里的气氛就变得沉闷。
静子身边的助理,面面相觑,都在寻找依靠似的看向静子。
可静子直愣愣的盯着钟应,过了许久,她才说道:“我知道了,我试试吧。”
车厢重回安静,钟应丝毫不觉得自己为难一位善良老妇人有什么不对。
因为,宁明志不配听琴。
他为贝卢弹琴,那是十弦雅韵落于不懂音乐、不懂乐器的外行手中,不得已为之。
而那张唐代筑琴,由沈聆发掘保管,借给宁明志研究学习,宁明志什么都懂、什么都清楚。
沈聆的日记,时常提及这位年轻、聪明、富有天赋的小友。
一声声“致远”的呼唤,带着他对宁明志的无限期盼和无限感谢。
十弦雅韵革丝腐朽,沈聆替换过丝弦、钢弦,都不得合适的韵律。
——是宁明志找到了优质冰丝,才让雅韵重新焕发光彩。
遗音雅社乐器古怪稀有,沈聆找不到能够击响筑琴的音乐家。
——是宁明志留学日本,师从名家,懂钢琴、懂小提琴、懂乐理,才在众多社友帮助下,重现击筑古风。
日记一页一页翻过,全是沈静笃对宁致远相逢恨晚的喜悦。
钟应时隔几十年,回溯旧时光,都能感受到沈聆字句之间毫无保留的快乐。
他总是希望宁致远早些成熟起来,收敛心性,与他共奏完美的汉乐府。
他也期盼着十弦雅韵能与十三弦筑并驾齐驱,给听众带去更好的千古遗音。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背叛了沈聆的期望。
当沈聆的日记不再提及他,钟应的心情从困惑到愤怒,再到此时此刻的平静无波。
车辆停在一间古风尚存的宅院门前。
他下了车,甚至觉得这是一间民国时期的宽敞院落,仍旧保有浓厚的中国式建筑风格。
可那扇暗红大门旁,明晃晃的挂着“载宁”的名字。
钟应沉默的随静子女士进门,旁边守候已久的佣人,托起了一张漆黑郑重的木盘。
“先生,您的电子设备。”
她说的日语,静子帮忙翻译道:“钟先生,父亲一直在依靠仪器维持生命,所以对手机、电脑这些电子设备的波长敏感,容易受到干扰。请您将电子设备暂时存放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