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冕年少时最依赖的人是姐姐,是傅斯雅。
母亲甚少露面,这个人好像只负责将他和傅斯雅生下来,她不负责傅斯冕和傅斯雅的养育问题。
傅斯雅大她十来岁,性子从小就安静,她早熟得没有童年。
好歹傅斯冕小时候还和隔壁邻居家的狗抱着在马路上咬得一嘴毛,傅斯雅没有,她永远都能安安静静地看书学习,她成绩好,比后来的傅斯冕成绩还要好,她当初和年纪尚小的傅斯冕说过,她以后想去做无国界医生。
傅斯冕初中的时候,傅斯雅结婚了,特别突然,傅斯冕之前都没见过这个叫黎默言的男人,但外界都说他和傅斯雅相恋已久,是从校服到婚纱的浪漫爱情童话。
傅斯雅婚后不久,傅贤接手了傅斯冕的教育,他的功课不再仅仅只是学校的课本与试卷,他要知道傅家的市场,知道傅家的主产业与副产业,知道傅家在江城的地位,知道他肩膀上不可推卸的责任与义务。
他知道傅斯雅不开心,但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逆来顺受,父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直到他自己也成了和傅斯雅一样的人,满口的我做任何的事情都只是出于对傅家利益的考量。
傅家不像是一个家,倒挺像是一座工厂,所有进去的人,都会被从外到内地换一遍血,麻痹控制他们的神经与意识。
像是机器人,所以近乎于完美,难以寻找到瑕疵。
再好的天气,在傅斯冕眼里也是冷的,黑的。
如果没有那个人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从此夜变成白夜,白昼黄昏都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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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做了一个梦,梦很长,他是一个旁观者。
梦刚好进行到周时轲拎着行李箱要离开的那一秒,傅斯冕忽然惊醒,手已经无意识伸出去抓着什么,入耳先是一片雨声,房间里很寂静,窗帘拉得很严密,光进不来,所以看着就好像还没天亮。
旁边传来小声的嘤咛,傅斯冕轻轻扭头,看见周时轲的脸趴在枕头上,手握成拳头放在脸颊旁边,被子滑到了他肩膀下头。
他靠过去帮他把被子往上盖了一点,手臂从周时轲腰底下穿过去,把人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周时轲将醒未醒,眼皮抬起来一半儿又覆了下去,使劲地把脸往傅斯冕的颈窝里挤,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傅斯冕搂着他,在梦里那满心的冰冷逐渐被驱散,他的一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