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是啊……他们以为我们都死了,不要耽误时间,只要把她献给山神,我们就能永生。”
交谈声很低,细细碎碎地传到云晚耳朵。
没等多长时间,两人就将云晚台入到一顶血红的轿子里。
轿子摇摇晃晃走向午夜。
风声作哭喊;掀飞娇帘,另一顶红棺迎面撞来,怪哉的是,抬棺的竟然是四个白面纸人。鬼脸人像是没看到那般,继续往前。
距离只剩一里,缩近,更短。
红棺,红轿,纸人,鬼面,四者贴合。
红月突然攀高,云晚的面前多了一位新嫁娘。
她面如白面,唇红如雪,没有眼白的双目直勾勾贴着云晚的眼,之后身躯化作浓烟,径自飘入到她的双眼里面。
宛如时光迁徙,所有场景以光速在四周飞跃,终于,白光消失,一张张记忆在身前摊开。
云晚就像是局外人般清晰看着所有一切。
红杉树下,妙龄少女与俊秀青年一眼定情。
她爱扑蝶;他就在后面吹笛;雨来时,他撑起油纸伞,红着脸现作一首酸兮兮的情诗。
她爱听,不觉得酸,只觉得满心欢喜。
很快,青年要远考,要离开这个村子。
她女红好,就着月色为他缝了香囊。
红色,上面单绣一个晴。
“晴儿不求长生有所成;只求长生永不忘。”
他不善言辞,却在此刻红了眼眶。
青年走时是暮春;晴儿嫁时却是冬雪。
“他就是个负心汉!他早就娶了富家千金!”
“晴儿,你若不嫁给山神,我们这霞玉村的可都要完!”
“你看看,你看看他给你写的信,他在外成亲了啊!”
“山神选中你是你的幸事,难道你忍心看着你娘死吗?!!”
妇人苦苦哀求,那张脸竟和李大娘的一模一样。
捏在掌心的信纸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哽咽着,嗓音泛着苦,“长生……不会弃我。”
“自古以来,负心汉还少吗!”妇人跪地,不住磕头,“晴儿,娘求你,娘给你磕头,你若不嫁,娘也活不了,整个霞玉村都活不了。”
娘在逼她,村子逼她,整个世道都在逼她。
[至此别后,你我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
简短四字,了断她所有决心。
她嫁了。
一身的嫁衣如火,孩童们都在围着火红轿子嘻嘻哈哈——
“四月四,新嫁娘;一更拜高堂;二更吃喜糖;三更入洞房;四更五更……哭爹娘……”
歌儿伴随着咯咯的笑声飘远。
当夜晴儿以阴血献山神,可是山神并没有将村民庇佑,一场狂风骤雨压断山崖,滚落的泥石流淹没整个村庄。
那时正好是五更天,应了那首曲儿,天地间鬼哭神嚎,百人陨命,眨眼间霞玉村化作废墟。
再然后。
死去的人以泥土的形式复活,虔诚信仰着赋予他们新生命的山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欺骗着过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