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的散,唯独柴爷不言“离去”二字。
哪怕宗门有朝一日塌在这求仙路上,他们也相信柴爷会把瓦片一块一块拾捡回来。
两兄弟视他为长辈,更当作亲人。
李玄游本能抗拒着,打心底无法相信云晚所言,回过神不死心地问道:“柴爷,你不是,对吗?”
柴爷很是冷漠:“吾乃魔都护法长老,现已归位,听命吾主差遣。”
魔都护法长老……
不过是简短几字,但是让李玄游的整颗心都凉了。
他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性子,哪怕曾差些丢了半条命也能笑着爬出淤泥。此时此刻却再难如往常那般随和应对,脸色是灰蒙蒙的黯然,双眼勾布着红。
被亲人背叛的愤怒与不甘同时发酵,他第一次萌生出如此强烈的悲伤之感。
李玄明比之冷静,耷拉着眼皮,半晌抬起,嗓音不轻不重:“我师尊道陵陨逝当日,你与之随同。战役结束后,你告知我二人,师尊伤及命脉,未能撑到回门。”他问,“师尊是真的没有撑到回门,还是你……”
李玄明顿了下,胃部上涌起酸涩,喉结滚动,硬生生把那股难受强咽回去。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懒得再问,表情越来越低沉。
李玄游终于有所意识,一时间都忘记难过,又惊又诧,瞳孔缩紧成一个点,待反应过来后,愤怒撕裂出喉腔:“难不成,师尊是你杀的?!”
他的失控让柴爷不屑,“道陵命有此数,无非是早是晚。硬要说,你们反倒要谢我,帮他提前了却尘苦。”
幽都之役结束后,柴爷负责带道陵回门。
那时的道陵真君神魂俱损,命不久矣,因心念爱徒,仍勉强吊着一口气。魔修主张“斩草除根”,柴爷唯恐道陵活着坏事,便趁危给了他最后一击。
此事本是天知地知的秘密。
如今归位,自然不必如先前那般遮遮掩掩。
他毫不掩饰地应了罪行。
这回终于让李玄游断了对他仅存的那段幻想。
他双手紧扣成拳,牙关紧咬。
想到师尊生前对他的呵护厚爱,一时间对柴爷与墨华的痛恨深入血脉。
理智抽离,李玄游拔剑便想要冲上前去。
“李玄游!!”云晚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他,“不准冒失!!”
对方的目的明显就是为了激怒他。云晚可以体会到他的心情,但绝对不会送他前去冒险。
李玄游像是听不见那般,拼命挣扎着桎梏,看向柴爷的那双眼恨不得要将他生吞活泼了。偏生云晚力气大,任凭李玄游怎么挣都挣脱不开。
无比不甘,忍不住破口大骂——
“师尊在世前,视你为手足亲人;我等也对你照顾有加,处处敬重于你。我宿问宗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何要如此狼心狗肺,为何!!”
他声声质问,然而换来的只是漠然。
李玄游声嘶力竭:“你口中的魔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