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过来嘛……”
他听不见,不管她如何说,如何哭,他都听不见。
他的面色是灰白的,伤痕累累的躯体让云晚不地心多看一眼。也许是主人魂魄已散,云晚连绝世剑的剑气也难以感知。
她早已精疲力竭,指尖也运用不出半点灵力。云晚不相信他会死,就这样疲惫地趴在他怀里,感受着那冰冷的体温与寂静的胸膛,陷入进从未有过的绝望。
修真者的生命是多么漫长。
一想到他即将离去,自己则守着岁月枯等,便恨他恨得不成样子。
“……谢听云,我不想你死。”
她自私自利。
她不愿独自饮长生。倘若他就此闭目不睁,那么日后的每一次潮升月落,对她来说都是长生。
魂怪嗅到气息,正往此处扑涌。
云晚胡乱地擦干泪水,扛起谢听云自前路走去。
魂怪害怕焚火烧灼,她只要行至火墙之下,那么就是安全的。
云晚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不时会有魂怪前来袭击,但都会被玄灵挡去。
那些东西生得丑陋。
多数都飘于半空,黑压压一片,宛如漫天飞舞的柳絮。安全起见,云晚决定走陆地,遍布在地面的尖刺磨损着她脚底生疼,云晚都一一咬牙忍下。
随着月暗时逼近,魂怪的力量正逐步加深。
这里的气息充满污浊,云晚扛着谢听云,早就头晕眼花,每一次双脚行走全然凭借着本能。
眼前蒙上黑雾。
她再也没有力气移动,脚下踉跄,猛地栽倒在地。
潜伏在地里的邪魂野怪似乎就在等这一时刻,张牙舞爪地朝着她一涌而来。
云晚正想殊死一搏,一束术光自身后弹出。
那道光洁白如银,所形而成的巨大威慑力让周围的邪魂轰然涅灭。
云晚难以置信地朝后瞥去。
谢听云耷拉着脑袋,唇瓣干裂,密密浓浓的长睫纹丝不动,尽管没有苏醒的迹象,但是云晚可以确定,那绝对是他!
——他没死。
她的保镖……还在保护他呢。
云晚抽了抽通红的鼻尖,重新背起谢听云,步伐加快,终于抵达火墙之下。
此火名曰地业火。无根而生;无风而起,什么时候邪魂烧尽,这火就什么时候灭。
云晚扶着谢听云就近坐下,玄灵设下护阵掩去两人气息,顺便为他们格挡去坠落下的火雨。
她搂着谢听云看着眼前炼狱。
墨华能放心地把他们丢在这里,是铁了心认定他们逃不掉。
是逃不掉。
四面是火海;头顶是结界;身后是绝路,身前有邪魂。
云晚不由垂眸看向谢听云。
他生得好看,哪怕伤痕累累,也不显狼狈。
云晚把头枕靠在他头顶。
源源不断的黑雾在眼前滋生,她无惧无怖:只是牢牢地与他十指紧扣。
“玄宗法界,细入微尘;天罡地灵,护其身形……”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她不住吟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