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刚过,卸完货的男人们饥肠辘辘,连赶四五天水路,终于从渭南一带将货拉回来及时交了货,钱袋鼓了,五脏庙可亏了。
外地吃食吃不惯,到家又是这个时辰,加上一个时辰后船就起锚,届时又得在水上漂好些日子,反正别想吃一顿舒心饭。
“哎,我咋闻见有肉香味儿?”
“癔症了吧你,深更半夜哪儿来的肉味!”
“不对,我也闻见了,别是谁家在做夜宵?走走,过去看看,不行掏钱让人给咱做顿吃的!”
夜风裹带河腥味儿吹来,直让人恶心,但是对家乡食物的渴望战胜犹疑,男人们勾肩搭背朝香味走去。
没多远就看见一个幡子迎风飘动,灯笼被风吹得东倒西歪,使得院内暖光也跟着晃动,几个男人身影穿梭其中,香味就是从这传出来的。
半旬没在,这就多了个饭馆?
院内地方不算特别大,桌子上倒挺干净,俩妇人打扮的女子正在案板前打盹,木牌子上倒写着价格,可他们也不识字啊。
“喂,醒醒!”
敲了下案板,年轻些的小媳妇醒了,她客气招呼着,“客人想吃面?素卤还是肉卤?咱这素的八文钱一碗,荤的十文。”
年长的男人掀开瓦盆上的盖子,看了下卤子,“我要肉的,速度快些。”
在他说话时,那年龄稍微大些的妇人也醒了,听见声音后麻溜起身揭开蒙在瓦盆上的粗布,从里面拿出已经切好醒好的面,利索的扯面。
七八个男人呼啦全坐好了。
本以为得等不少时间,谁料刚剥好蒜的功夫,那几大海碗的面就端上桌了。
手指宽窄的面薄厚均匀摆在碗里,猪肉香菇卤占大半篇幅,估计主家怕单调,额外赠送了一勺鸡蛋卤,翠绿芫荽摆在中间,低头一闻,面香卤香混着直往鼻里窜。
迫不及待挑起一筷子吃嘴里,香!
汤汁浓郁,面条劲道,搭配的蒜跟醋起画龙点睛作用,吃几口面喝一口卤汤,先前叫嚣的胃都得到了满足。
刚开始还觉得价格小贵,现在这感觉不翼而飞,一时间整个院子就只传出此起彼伏的吸溜声。
“再来一碗!”
“我也要一碗,这次换炸酱的!”
姚蝉屁股刚坐下,就又起身了,这啥情况,分量都那么多了,还没吃饱?
“都这时辰了,吃多了不好消化,要合您几位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