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妙仪添件衣服,梳好妆,亲自送妙仪去宫正司吧。”她道,“告诉宫正司,张妙仪一时失言,不是多大的罪过。太后有心小惩大诫,让他们别会错了意。”
张妙仪听得滞住,心底虽仍害怕,却也知这算不错的结果了。
顾燕时又说:“再去挑一副水头好的镯子,送给当值的掌事。”说着羽睫低下去,向张妙仪轻道,“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你日后谨言慎行,别在同一件事上栽跟头。”
“诺……”张妙仪讷讷地应了声,嗓音有些哑。
俄而又忽地回过些神,连忙再拜:“臣妾谢太妃大恩!”
“我要回去睡觉了。”顾燕时边说边站起身,径自回了屋去。
张妙仪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扰了太妃好梦,不敢再作多言,只依礼道了恭送,就随玉叶先去了厢房。
顾燕时回到卧房中,没再唤人进来,自顾脱了外衣,钻回被子里,紧紧拢住被子,驱散从心底散出来的寒气。
回想张妙仪方才所言——那些议论,张妙仪怀疑是贵妃散出来的。
可她觉得不是。
贵妃再厉害,张妙仪背后也还有个同样家世不差的淑妃。
贵妃或许有本事杀人满门,可淑妃也该有本事护人。能不能护得周全另作他论,但只消张妙仪利诱得当,那宫女不该这样死咬着不敢说。
再有就是,从过往的情形看,苏曜虽懒得管她的死活,却也将事情压制得很好。
她出入紫宸殿这么多次,只嫣太嫔来跟她闹过事。可那是在淑妃觐见撞上她之后,她猜是淑妃走漏了风声。
除此之外,宫中众人都好像对这一切并不知情。
那,她前日才刚与苏曜……成了事,怎的张妙仪就刚好听到了风言风语,昨天一早就跑去跟太后告状了呢?
妙仪这个位份不算太低,可也并不高。许多事情,轮不到她头一个知道。
顾燕时心底掰扯这这些细枝末节,越掰看得越清楚,越清楚就越不安。
好在之后几日,苏曜都没有来找她。她心底的忐忑终于慢慢散去,觉得他该是真不想纠缠她了。
上元节这日,顾燕时正在房里搓着元宵,家书送到了。
她满手的白糊糊的糯米粉,不便自己拆信,又心急得等不到洗完手再看,就喊兰月读给她听。
兰月亦对这信期盼已久,拆信时手都在颤,拿出信纸,打着磕巴读了两句,顾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