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曜烤得投入,待得火候差不多了,就吩咐张庆生:“去看看静母妃起没起。”
兰月恰好此时经过,正要往院里走,闻言驻足一福:“奴婢去吧。”
张庆生朝她颔了颔首,苏曜不自觉地侧首看了眼,她已往院中走去。
林城查过兰月,一如顾家一样,兰月身上也查不出什么异样。只是苏曜自己心里存着些疑云,一时摸不清虚实。
盛夏过去,天气渐渐凉了。
顾燕时晨起走出小院,看到门前一株粗壮的大树上有些树叶已不似先前浓绿,偶尔可觅得一两篇斑驳的黄,蓦地惊觉他们已在山中住到了秋日。
日子太宁静,远离宫中的喧嚣,她直连今夕何夕也已数不清了。掰着指头算算,她只记得十余日前苏曜又服药昏睡过一回,那么现下就该是六月末,抑或七月初吧。
还是要把日子弄明白才好。
她于是折回了屋,寻去书房问苏曜。他正作画,闻言笑了声:“七月初二。再过十二日,是你的生辰。”
顾燕时一怔:“你怎知我的生辰?”
问完就觉这话很傻。果然,他神情复杂地看看她:“问宫人一句就知道了。”
然而再过十二日,也是他再一次服药的日子。顾燕时想想,心下多少有些失落。
从前在家里时,爹娘总是要好好给她庆生的,可进了宫后,她就都是一个人过。头一年先帝还在,她不得宠,没人在意她的生辰。去年是她独自避到了旧宫,他后来虽也跟了来,但她那时对他避之不及,更不会拉他给她过生辰。
今年,难得他们一起在这样一个好地方,日日都过得开心,他也记得她的生辰。
可偏偏在她生辰这日,他要昏睡过去。顾燕时心下哀叹,独自闷了一会儿,倒也将这份低落抛开了。
总归还是他的身子更要紧的。至于生辰,一年一回,他们早晚可以一起过的。
……可若他身上的余毒迟迟不解,年年都要这时候服用解药怎么办?
她想得滞了滞,心里一阵甜一阵苦,扰得自己心神不宁。
十二日的光阴转瞬而逝,七月十四清晨,顾燕时正在梦境间徜徉,胸口倏然一沉,耳边转而一声耀武扬威的:“喵!”
顾燕时猛地惊醒,睁开眼,一张灰黑小脸撞进视线。她一下子笑起来,坐起身将它抱住:“阿狸!”她不理它的挣扎,紧紧一搂它,“你怎么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