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夜半,林飞白下了哨塔,往自己的帐篷走。
寒风中身后永远跟着一个娇小的影子,两条人影长长交叠在一起。
今天林飞白走得有点慢,冬衣不足,他将自己的棉袍让给了一个小兵,今日又下了雨,冬日冻雨温度极低,他在风雨中走了一日,到现在双腿都有些僵硬。
他身边护卫们这个时候不会凑上前来的,周沅芷几年追逐,追逐到连所有林家护卫都默认了,看见她便会自动避开,给两人独处的空间,并且林飞白抗议无效。
用师兰杰的话来说,文大人孩子都三岁了,周小姐已经蹉跎过双十了,侯爷您这是为难别人还是为难自己呢?
林飞白觉得,是所有人都在为难他吧?
这娇小姐,原以为她受不了这数年的逃避和冷漠,结果她受了;以为她吃不了这军营风餐露宿的苦,结果她吃了;她所受所吃得越多,他便越无法自处也无法回应,总觉得这么一退一应,倒像是自己认输一般。
但是他又清楚地明白这不是较量。
依旧是想不通想不明白,他默默地回了营帐,不再试图让周沅芷离开,周沅芷照旧端了水来,这回却没立即走,而是打开一个小瓶,一股浓郁的酒香立即弥漫了帐篷。
林飞白刚想说军营不可饮酒,周沅芷已经蹲在他面前,倒了些烈酒在掌心,二话不说掀起他裤管,就去按摩他僵硬的小腿。
林飞白惊得险些跳起来,身躯却被冻得有点不灵活,只得缩腿后仰,周沅芷却忽然往前一倾,林飞白只觉得腿面前一片温暖柔软挤压,他心头狂跳,双手撑住身后床榻,不敢动了。
周沅芷麻利地脱了他的靴,扯下都快要结冰的袜子,把他脚往水里一按,另一边的大铁壶已经装了满满的热水准备添,双手沾了烈酒交错揉上他冷白的小腿,那双手细腻莹洁,按摩的手势有力又温柔。
林飞白只觉得原本僵硬麻木的腿像忽然被唤醒,热力蹿上肌肤血液体骨,从内到外的酥麻,那酒不知是什么酒,奇香,奇烈,只闻着味儿,他便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他双膝微微一撞,伸手一隔,"我自己来......"
周沅芷预料到他会阻止,一边嘴上应着,一边还是挨次揉捏了一遍,她的半边身子侧着,紧紧靠林飞白,林飞白要是想阻止她,就得碰她的身体,要想抽出腿,就得弄她一身湿,林飞白也无法,煎熬般地等她收手,也不等她帮忙擦干,自己湿淋淋地往床上一收,急忙道:"快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