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眨眼间已经掠过水面。
那人虽然被这惊人出手压得未及出一招,轻功却妙到言语难描,如羽如烟,刹那划过一道流丽水痕。
银光一闪,燕绥已经到了栏杆边,看见水面,忽然一顿。
只一顿,那刺客便要远遁。
文臻忽然从水底站起。
这水池是酒楼自己开挖,出于安全和费用考虑,必然不会挖很深,也就到文臻腹部。
她一站起,便伸展开双臂,迅速大喊:“怕湿鞋的,来吧!”
话音未落,月华色人影一闪,头顶一颤,柔软的袍角自脸颊一拂而过,淡淡蘅芜香气弥散。
文臻抬头,水面倒映那人翻卷的披风如一大片月光漾在星影里。
头顶上簌簌落下刚才被靴子踏过的微微泥屑。
文臻:……
**************
我只想提供肩膀啊我!
是什么样膨胀的自信让你踩我的头!
默默抖掉头顶的碎屑,文臻决定下次一定要提醒这强迫症他鞋底有泥。
想到这强迫症以后走路浑身不得劲时不时要提起鞋底看泥,文臻便觉得那一口恶气出了大半。
她抬起头,对面,刺客还在不住后掠,倒退速度居然也疾若星火,以至于对岸长廊上的灯笼被风声带得齐齐倒飞,在深黑的夜色中绵延飘摇成一片绯红的锦带。
而燕绥就在他身前不远处,看上去远不如刺客如电如剑般声势,不急不忙衣袂飘举,奇的是无论刺客怎么加快速度,他和刺客之间的距离始终不变,近到几乎探手可及,他却不伸手,也不加快速度,就那么吊着人家,以至于刺客竟也始终不敢转身,两人面对面一进一退,眨眼间将这绕湖一周的长廊都转了个遍,眼看后方再无路,那刺客似乎也发了急,大喝道:“燕绥,你永远都这样赶尽杀绝,不容他人有立锥之地!”
文臻听得险些笑出来——说得好像来刺杀人的是燕绥一样。
燕绥脚步忽然一停,刺客狂喜,终于有了喘息之机,立刻转身狂奔。
而文臻看见平静的燕绥,依旧平静地,伸出了剑尖。
下一秒她见狂电从天落,白浪自湖生,见那电般的剑光刹那横展如巨扇,如海潮滚滚平推而来,自湖面一掠而过——
然后她看见湖中假山飞了起来。
整座的,高与宽都近一丈的,庞大的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