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仿若先知一样将人拉走,那这些火炭就会全部扑在她们脸上身上……
越想越怒,君莫晓全身都在发抖——这恶毒的闻近纯!
……
阳伞下,接收到丫鬟信号的闻近纯,慢慢舒了口气,脸颊泛上一层浅浅血色,眼波也如流水般生动起来。
不管那几个女人想要做什么,没了做饭的家伙,还能翻出什么天去?
……
君莫晓也在发愁,烤架都翻了,木炭作料滚了一地,食材虽然还有,大多也被刚才纷乱中泼下的水弄湿了,万万不能拿来给客人吃。
不能令人尽兴而归,那方才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难道就这么功亏一篑?
就在她不甘恼恨的时候,文臻忽然对易人离招了招手。
然后她就看见易人离转过浓密的树荫,从一丛矮灌木后又拖出一个小车来。
小车里居然还有一个折叠烤架!一个盖了棉絮的铁皮箱,以及一口黄铜打制的形状奇怪的锅!
锅很高,中间圆柱状如耸立的烟囱,底部也可见炭火红热,锅边冒出腾腾热气。
文臻一拍又吓得呜呜哭泣的闻近檀:“别哭了,干活啦!”
闻近檀立即收了泪,从铁皮箱子里取出一块冻硬的肉。
那肉梆硬板实,脂肪如雪,瘦肉则透着漂亮的红色肌理,远望去像一块高山上覆了雪的朱石,闻近檀变戏法般手一伸,右手多了一把小刀,刀光翻飞间,那肉被削成一片片薄片,如雪般纷落,自然成卷。那肉卷儿其薄如纸,直可见光,在雨过天青色的盘子中堆成一堆朱红雪白的小山,又像是一卷还没舍得落笔的描红帖儿。
“这刀工!”众人看戏一样差点看傻,好一会儿才有人道,“巴掌大一块肉,削出百余卷!”
闻近檀头也不抬,出手如电,这泪包儿一样的女子,平日里打雷下雨都似能吓出她三升眼泪,此刻手执厨刀,便似换了一个灵魂,眼神冷静,动作犀利,紧抿的唇薄成一线,竟透出几分违和的煞气。
众人忍不住又去看汤锅,却见锅里只翻滚着一些葱段生姜红枣蘑菇等作料,不由有些失望,再看看文臻已经又架起烤架,不急不忙,笑容不改,不由心下微赞。
这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可当真好定力,好心智。
这是不打无准备的仗啊,反应也超卓,方才妇人挑水过路,谁能想得到后头的把戏?也就只有她,提前避的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