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暴起,一段漫长而折磨的心理历程,到头来也不过就是台前烛泪尽,红袖掣双刀。
也许她曾是个泥人,不带气性儿,然而那短暂的新婚岁月,将那个泥人打破,和血泪重塑,是另一个我。
在那夜跳跃的烛火和地下的尸体前,马少爷看见的,已经不是含羞带怯的新嫁娘,而是黑发披面脸颊染血没有活人气息的修罗。
所以他未及动手,便已胆寒。
所以他匆匆把人送回,自己提出和离。
文臻出了会神,心想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闻近檀固然让她掉眼珠,可君莫晓也未见得就经历单纯,也许她自己单纯着,但文臻可不敢相信那个看似天衣无缝的故事。
闻试勺的私生女,是不可能流落在边疆,再流落江湖的。
杀了个副将,也绝不可能那么轻易解决。
一切的偶遇都有后果,所有的巧合都有前因。
文臻在灯下想着这些看似八卦的八卦,把玩着君莫晓送给她的香囊,里头不知道什么香料,气味清冽特别,她将香囊仔细地贴身佩好,叹了口气。
但愿所有有故事的人。
都能活得没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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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文臻没能睡得太早,因为定王的幕僚来拜访,拉着她说了许多闲话,言下之意便是她很快就要进宫,宫中没有依仗寸步难行,所以有必要和定王殿下达成长久的良好的关系。
说人话就是招揽了,一个女官,前途未明,派个人来探出根橄榄枝,就是给文臻天大的面子了。
文臻也没说啥,笑嘻嘻招待了对方一顿夜宵,幕僚被食物的香气勾引得很快嘴里充满了口水,说不下去了,等到他吃完文臻一碗鸡汤三鲜小馄饨,浑身暖洋洋困意上头,三言两语就和文臻告了别,等到回去躺在床上才想起来,那小姑娘还没回答呢!
幕僚在床上翻个身,不屑地嗤笑了一声——缓兵之计?小姑娘有点手段,但说到底还是没有成算,定王殿下的招揽,岂是那么容易拒绝的?今日说个不,明日活不住,懂?
不识抬举!
幕僚沉沉睡去,梦里犹自在盘算,明日如何把责任都推给那个会糊弄人的丫头。
幕僚走后,文臻也没多想,她知道招揽不可轻易接受,但不接受招揽也会有很多后遗症,但事情已经到了面前,忧虑无用,只能见招拆招,既然注定要操心,那首要的自然是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