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怕这样的问答,恨不得对这天下大喊,林家永无二心,不需他人别有用心代打抱不平。
他只望待将军老去,长枪收回,能依旧安然矗立于这天地孤城间。
父亲不能见娘娘,他便愿在京为质,代父亲守护他在意的人。
为这东堂,为这天下,林家选择做孤臣。
不开枝散叶,不结党营私,甚至父子母子相爱的人们也不相见。
山**一行,险些丢了性命,他便知道,那股强大的力量,不允许任何的尝试和挣扎,不愿看见林家父子俱在边关。
那便认命,不是不敢奋起,而是怕奋起的刀尖,划伤无辜的他人。
此刻这短短一句话,击中他心底最深的恐惧,为将者不怕白头,怕的只是鸟尽弓藏。
他久久立着,只觉这月的寒光雾的湿冷渐渐灌满身体。
然后他抬起头,看见前方,弥漫的雾气里,黑甲的战船如幽灵般隐约出现。
……
时间回到德高望重给总舵掌船人送夜宵的那一刻。
他端坐夜宵,被人命令立即放下退出去。
他只是稍稍犹豫,便有人怀疑的目光扫了过来。
德高望重眼光在屋内一扫,看到了某样东西,立即放下夜宵,恭谨地低头退出。还不忘记给人家带上门。
屋子里的人便放了心,那掌舵的人放下罗盘,拿起夜宵,便有人上来拦住他,用银针试验了无毒,才点头示意他可以吃了。
那掌舵人刚要吃,忽然门外一声巨响,砰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轰然倒下。
屋里的人一呆,掌舵的人手一抖,半碗热汤都泼在手上。
但人们已经顾不上他,有人大叫:“隔壁的门好像被踢坏了!”
有人冲出去,也有人叫,“不要冲动!隔壁不能随便进去!那是鹰弩的总控室,里头碰到一根线都会要人命,不要紧张乱了方寸,让人调虎离山!”
“是啊是啊我们只要守在门口等那个家伙的尸体碎片被扔出来就行啦!”
“但总控室也不能随便让人碰啊,万一激发机关呢——去人速速禀告公子,请示是否关掉总控的机关!”
“来不及了,公子应该在拜堂!现在哪里能回应我们。而且只要有人进去就一定会触及那些线,触及线就一定会引发机关,今天贵客太多,万一无意中伤了杀了谁,咱们一百条命都不够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