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呢?燕绥是陛下和本宫的儿子,用不着不知自量的外人来多嘴多舌。倒是你,身为朝廷命官,流连皇子府邸,半夜三更行迹不避行事放诞,你是要惑乱我儿令御史台再弹劾他一龙案的奏章吗?”
“娘娘言重。”文臻躬了躬,微笑如前,“微臣因府邸尚未竣工,不得不暂时托庇于宜王府一号院,和殿下做了邻居。殿下为皇子,我为臣;殿下为主人,我为客。无论从长久身份还是临时身份来说,臣身为一介厨子,都有为殿下操办庆生宴的义务。殿下今日心中欢喜,多喝了几杯,在乐园游玩上了酒劲,臣自然也没有撒手就走的道理。只是臣亦不胜酒力,行为失当,请陛下娘娘责罚。”
她这边解释,那边德妃见她不把蛋糕端上来,便命菊牙端过来,给皇帝分了一小块,剩下一大块都划拉进自己的碟子里,一边吃一边道:“你永远这么牙尖嘴利。是算定了我们来得私密,为皇家颜面计,不好拿你怎么样吗?”
“娘娘又言重了。”文臻躬身,“殿下未失礼,臣未逾矩,何来损伤皇家颜面呢?”
德妃冷笑一声,往嘴里又塞了一大块蛋糕。
一旁的小太监晴明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却用眼角偷偷地扫那两个针锋相对的女人。
哎,他在宫中日子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见到纵横跋扈的德妃丝毫不能占上风呢。
这位文大人,真是个厉害人。任何女子遇上这种情境,不说羞愤欲死吧,也得无脸见人,这位倒好,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和德妃嘴仗打得温柔和婉又火花四溅,明明那么难堪不好解释的事情,到了她嘴里,听着居然有理有节,没啥不对。
好像有点理解德妃为啥不喜欢她了,真要这样的媳妇进门,德胜宫恐怕就不能永远得胜了。
“文臻。”皇帝终于开口。
文臻立刻端出十二万分的尊敬姿态,看得德妃牙痒。
皇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眼眸沉沉,半晌道:“你一直住在宜王府,终究不妥。”
“臣明日就搬回闻家老宅。”
“朕明日下旨解除你和唐羡之的婚约。”
“谢陛下。”
“你现今……是改变主意了吗?”
“回陛下,臣没有。”
文臻听见身后细微响动,她知道燕绥已经过来了,但并没有回头。
哪怕燕绥听了会伤心,她此刻也只能给出这样的答案。
刚刚目击那样一幕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