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避走青州,在十八部族看来也是丢下了他们,如今青年人上位,未受旧恩,心中有怨,对夫人缺乏应有的尊敬也难免,但只要夫人手中握着青螭刀,他们应该就不敢违背夫人。”传灯长老道,“只怕这些莽夫,被人挑唆,惹下乱子来,也不知道谁能拦得下他们……”
易秀鼎脑海中忽然掠过一张艳丽秀逸的脸,和那人散淡又高远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紧。
……
城门大开,长长的队伍被引导入内,四面百姓不断拥挤,有人向段夫人的车驾抛掷鲜花,路边还有不少部族装扮的男女,对着段夫人的方向施礼,多半都是老人。
文臻悄悄撩开帘子,看着外头景象,北方大城的风格和天京的富丽精美温柔乡果然不一样,城墙高阔,青色墙面边缘饰以黑色图腾纹的墙砖,色泽沉厚庄重,护城河宽达四丈左右,垛口和望敌台无数,老远便可见旌旗飘扬,长矛矛尖向天若要刺日,铁甲光耀,戒备森严。
入城道路也比天京宽阔,两边屋舍齐整,似是经过统一修建,令人入城第一刻不禁凛然,觉得此城庄严雄伟,但文臻目光落在一些细节上,比如屋舍之间的街巷很脏,透过街巷看见的里头屋舍就破烂了很多,街面上虽然看不见乞丐,但是那些阴暗角落里,不时看见目光暗淡衣衫褴褛的乞讨者,时不时被路人呵斥到一边,在寒风中抖索。
忽然有一个妇人冲出来,尖利地在街头大叫,“我的孩子啊——你们谁看见我的孩子了?”她不断拉住行人,拼命询问,再被行人漠然甩开,最后被几个冲过来的官差模样的人拉走。
四面的人依旧没有太多奇异的神情,似乎这样的事情很常见,摇摇头,叹息一声,继续往前走。
街道上还有很多身形高大神情彪悍的异族男子大步行走,不时和摊贩发生冲突,高处的酒楼里忽然就有酒坛砸下来,险些砸到路人,但那些人依旧麻木地在路上行走,连头抬起来都不曾。倒是酒楼里面吵得沸反盈天,过了一会,砰一声,一个人砸下来了,四面路人哄地散开,像怕被血肉溅到鞋子,但也没人去救,就任伤者躺在积雪未化的路面上,好一会儿才有店小二匆匆跑下来,动作麻利地将人抬走。
文臻轻轻皱起眉。
整座城,给人一种暴戾又隐忍,凶悍又麻木的奇怪状态。
像一座凶城。
这座凶城注定会发生很多事,希望最后鲜血不要流遍长街。
她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神色不动眼珠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