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拉着文臻一路飞驰,文臻很快认出这是通往天星台的道路。
易家大院依旧戒备森严,乍一看空荡荡没有人,可是不经意地,就会从树丛后,假山后,回廊某处墙壁旁,转出一队队的护卫来,可以说是防不胜防。
如果谁贸然进入,自以为畅通无阻,其实很可能都落在了那些藏在隐蔽处的人们的眼里。
白天的时候燕绥有收到林飞白飞鸽传书,他带着天机府的人已经基本摸清这府里的路径和暗卫所在。燕绥带着文臻,左一拐右一扭,借着树的暗影石的角落,如一道流水般飞快滑过,再经过一处颇高伟的建筑时,他带着文臻上了屋顶,一路悄悄地摸过去。
这夜深了,底下还有人在说话,人数还不少,声音有种压低了的嘈杂,像在讨论什么。
“……队伍已经逼近主城,最后两天走得如同龟爬……”
“真的不去派人迎接吗?不接的话岂不是更落人话柄?给了对方兴师问罪的机会?”
“接了就不会兴师问罪吗?本来就是来抄家灭门的!”
最后一句声音宛如咆哮,文臻掀开一点屋瓦向下看,正看见传灯理刑还有几位面生的男子,大概就是易家的长老们,咆哮的是一位半秃的老者,穿一身火红的袍子,因为发怒面容狰狞,他身边一人面容细腻宛如女子,穿一身月白长袍,这种场合还拿着一本书,半闭着眼睛低声吟哦。
易家长老堂剩下五位长老,传灯理刑长老之前都见过,提堂长老已经李代桃僵,这两位自然是掌馈和求文。
此刻室内气氛不是太好,文臻清晰地看见掌馈长老骂完人之后狠狠瞪了求文长老一眼,而求文长老依旧低头看书,鼻子里轻轻嗤了一声。
这轻蔑的神情激怒了掌馈长老,砰一声掌馈长老拍了桌子,之后两人便爆发了一阵争吵,大意是掌馈长老质问求文长老当此多事之秋,整日还吟风弄月不务正业,求文长老则嘲讽掌馈长老果然是管事管久了,什么都想管一管,既然什么都想管,那就不妨多管一点,反正这易家大院也给这几位爱管事的管得水泼不进,他不吟诗作赋还能做些什么?
掌馈长老就冷笑道所谓整日流连花丛吟诗作赋当真无欲无求?怕不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天知道每日聚在那些鱼龙混杂之处,大量结交才子名士游侠又是为了什么,怕不是又想讨好段夫人,又想广邀豪强积蓄实力,倒是打得好算盘。
求文长老似乎被戳到痛处,把书一扔,细声骂一句莽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