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吃完了面包,起身把剩余的面包封好放回冰箱,“七点就得到医院。”
“江宁,我活不了多久,我若是死了,这个世界上就剩下你一个人。你孤零零的面对着漫长的孤独,没有人对你嘘寒问暖。江宁你说,我怎么闭得上眼?”
“配合医院治疗,你可以活很久。”江宁垂下眼,艰难的嚼着干巴巴的面包,“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电话那头陷入沉默,许久后,母亲说,“你是不是恨我?当初我不离婚你还有家。我把你带回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江宁抬头看餐厅的落地窗。
这场雨下的真长,长到江宁都快忘记阳光长什么样。空气潮湿寒凉,人仿佛闷在玻璃罐里,扔进深海,四面八方全是水。
“没有,你跟他离婚挺好的,他不配做父亲,那个家有没有也没多大区别。”江宁不愿意叫那个人爸爸,她咽下面包,“你好好吃药,配合医院治疗,很多人都可以活到自然老去。”
“你是因为我排斥婚姻吗?”
“不是。”江宁叹口气。
“那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婚姻?排斥相亲,连男孩子都不接触——”
“相亲的事你来安排吧,我今天很忙,可能上班期间不能接你的电话,你不要多想。”
“你听话我就不想。”
江宁扯了下唇角,挂断了电话。
她很讨厌秋天。
特别是滨城的秋天,绵绵细雨潮湿阴寒,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江宁的眼皮一直跳到医院,她今天有手术,全天都在手术科。准备手术的时候,护士看到她跳着的眼皮,笑了半天,“江医生,你跳的是右眼啊?”
“嗯。”江宁检查手术器械,张开手让护士给她穿手术服。
“右眼可不太好,快呸两下。”徐医生在旁边说道,“右眼跳灾。”
这台手术是她和徐医生一起,徐医生叫徐淼,比她大一岁。从江宁进滨城医院,他们经常一起搭班,又是同组,很快就熟了起来。
“迷信不可取。”江宁说,“可能最近加班太多,熬夜导致。”
说到加班,徐淼惨嚎一声,骨科的加班可太多了。
八点半开始的手术,十二点江宁才把病人送到病房。走出病房,江宁摘掉口罩喝了一口水,电话就响了起来。
急诊来了个左手前臂开放性完全骨折的病患,情况十分紧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