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她重复。
手指一松,玉堇膏落回桌面,跌翻了盒盖。
后来,她再没有吃过玉堇膏。
她感觉到周身空气越来越稀薄,胸口仿佛揣了一只极酸涩的青梅,一缕一缕渗出汁来。
很难过。
涩意越来越浓,浓到令她哽咽出声,惊醒了梦中人。
颜乔乔长吸一口气,蓦地坐起身。
心间一片怅惘,泪水滑过酸涨的两腮,唇齿涩极,怔怔无言。
夜色如水般沁凉。
颜乔乔的神智一丝丝清明,梦境褪色,变成了一触即散的灰白残香屑。
忧思愁绪迅速消淡。
她探身抓过一条丝帕,擦掉眼泪,擤了鼻子。
摇摇头,既清醒又茫然。
不就是梦见个避子汤吗?她眨着眼睛,被自己梦中的矫情惊呆了——就这?
韩峥后来可是请她喝了一辈子汤呢。
就这,也值得涕泪满襟?
她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糊成一团的湿丝帕。
怔了片刻,天灵盖上忽然落下一道惊雷。
她想起,昨日观水台上兵荒马乱时,少皇曾借过她一条丝帕,她擦过之后,似乎就就就随手还给他了。
“!!”
颜乔乔“啪”一声捂住了脸,心脏揪成一团乱麻花。
前世,她与殿下从无交集,好赖还能保住“一个平平无奇陌生美人”的好印象。今生,她已经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在殿下眼里是个什么模样——她在殿下面前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她自己也不知道的?
罢,罢罢。
何以解忧,唯有抄书。
因为平日不怎么做课业的缘故,颜乔乔的书室中堆满了空白的纸帛,她抽出一沓,捧到书案上,沾墨开始临摹。
“知”
不知为何,这个字竟越看越像一张清雅的白丝帕。
颜乔乔:“”
*
朝阳初起时,赤霞株的枝头花堪称盛景繁华。
团团叠叠的红云镶上金边,花瓣清透,似一张张赤红的玉质蝉翼,投向院中的光影染上绯红,幻若仙境。
颜乔乔无心欣赏,落笔如飞。
她要先抄完一万遍“知”,再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自幼时起,她做事便是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