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呆呆地看着钟粤。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不就是他理解错了钟粤说的话,要不就是他出现了幻觉,要不……
“什么叫把你也带走?”他痴痴地问。
“字面意思。”钟粤说。
海风很急,吹得他头发很乱,有种浪迹天涯一样奇妙的浪漫和坚定。
“你要回重庆,我就跟你回重庆。你要去别的城市,我就跟你去别的城市。”钟粤又说,“总之我就跟着你。”
周渝一时间觉得是在梦里。
顾虑很多,可现在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轻飘飘的,甚至没有真实感的惊喜。
“可是……阿姨怎么办?”周渝问。
“我又不是永远不回来。”钟粤说,“而且她应该想到了,她知道你要走,也知道我带着身份证来找你。”
“那你学习怎么办?”周渝又问。
“你不是学籍挂在重庆学校,但一直有在外头读书吗,那我应该也能照方抓药的弄。老林跟王主任和我都挺铁,搞得定的。”钟粤说。
“那佟青他们……”
周渝没问完,就被钟粤捂住了嘴,他愕然地睁大眼睛看着钟粤。
“你这么问下去没头了。”钟粤冲他笑了下,从口袋里摸出身份证,递到周渝面前,“我成年了,警察来都管不了我去哪儿,总之现在我就是要跟你走,带或者不带我,你自己选吧。”
确实有很多顾虑,也有诸多不妥。
但周渝听着钟粤颇不讲理的话,看着他那双好像无时无刻都温暖明亮的眼睛,低头又抹了把自己眼角。
一整个傍晚,他终于笑了笑,把钟粤的身份证接过来放在自己口袋里。
“带。”
事情突然就变得像做梦一样,钟粤拿周渝手机,给大海拍了张照,然后他们直接打车到了机场,钟粤现在身无分文,路上周渝给他临时买了部应急用的手机。
去机场路上路过佟青他们家,钟粤从车窗往外望着,最后也没让停。
直到锁下去重庆那趟航班最后一张票,周渝还是觉得自己像在梦里。
他掐了自己一把,很痛,这才看向旁边和自己一起坐在候机位置上的钟粤:“你真要跟我走吗?”
钟粤侧眸看了他一眼,笑笑把手势从“5”变成“6”。
“……我知道我半个小时问六次了。”周渝有点无奈,“可听起来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