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脚步微顿,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许是主子们的吵嚷声太大,将门子也吸引了去,此时府门前并未见有值门,徐长宁回眸看了端坐在马上的顾九征一眼,便自行从虚掩的角门进了府中。
花木掩映之后,远远就看到二道仪门旁聚了几个人。
二夫人素蓝色的身影藏身于灌木后,声音焦急又尖锐:“……你侄儿侥幸逃生,好容易保住了性命,可摄政王却说要将一百多逃兵都斩首示众,凭咱们家与摄政王的关系,只要你开个口,摄政王总要给这个恩典的,可你,你怎能这个节骨眼上与摄政王闹不愉快?”
“朝中之事,妇道人家不要多言。”大老爷徐滨之面沉似水地避开二夫人。
“我看大哥分明就是恨不能我们二房和你长房一样,闹个断子绝孙才痛快!”二夫人崩溃大哭。
徐滨之眉头紧紧皱起,沉下脸来望着二老爷。
二老爷面色变了几变,终究还是回头沉声斥责二夫人:“休要胡言,你给我退下。”
“我的定哥儿,好容易活了下来,却闹得这样下场,”二夫人捂着脸,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当初我就不同意定哥儿去从军,是你偏说定哥儿去那个什么京畿大营不过是当闲差,谁能想到摄政王会叫他们去边疆啊,三千少爷兵,被杀的全军覆没,剩下一百多人也要杀头,这可怎么是好?我定哥儿若是被杀头,我也不活了!”
“母亲,您别这样,”二房长子徐长实扶着二夫人,“您便是如此,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眼下还得求大伯父想办法,大伯父好歹是当朝阁老,与摄政王关系匪浅,必定有法子的。”
二夫人、徐长实夫妇就都乞求地望着徐滨之。
二老爷也僵硬的行礼:“大哥,还望你伸出援手。”
徐滨之眉头微蹙,摇头道:“我方才便已说过,因我与摄政王的观念不和,这段时间要赋闲在家,摄政王跟前我是说不上话了。”
“大哥,你便去与摄政王服个软又能如何?为了你侄儿……”
“逃兵当斩,这是铁律,定哥儿既是从军,便要遵循军纪,摄政王要严惩逃兵,我说不上话,二弟,弟妹,你们还是想开一些。”徐滨之说罢,便沉着脸往内宅方向走去。
“大哥,你当真如此绝情,就眼睁睁看着你亲侄子去死?”二夫人尖叫。
二老爷满面赤红地瞪着徐滨之的背影,咬牙道:“你与摄政王什么观念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