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哭笑不得地望着小皇帝,水眸中的笑意几乎掩藏不住,到底还是个孩子,她还当出宫时他那般信心满满,是已想好了对策,原来是他的自信是源于根本就没考虑过后头的事。
小皇帝紧张得小脸煞白,眼看着眼圈又红了。
“您放心吧,”生怕他再哭,徐长宁忙压低了声音,温声软语地解释,“那天在养心殿,事情那般严重,您若是之后什么都不做,怕才会引起那位的怀疑呢。”
“这是何意?”小皇帝怕叫外头驭夫听去,凑近徐长宁耳边低语,“若是什么都不做,怎就会引起怀疑了?”
徐长宁也以气音给他分析:“您想啊,那件事如此过分,若是您一声不响的就这么认了,以摄政王的多疑,必定会疑心您是在暗地里做什么准备,想给他来个大的。
“可如今您只是强行出宫来祭拜了聂御史而已,摄政王若知道,也会觉得您想用祭拜聂御史的事情来与他表示不满,只是与他闹闹脾气罢了,他反而不会对您防备。”
小皇帝听得聚精会神,将徐长宁说的话细细又想了一遍,才缓缓点头:“你说的有理。”
徐长宁忍下想去摸摸小皇帝头的冲动,只笑着道:“十全十美的人,不是会做戏便是神仙,做事有纰漏的人才不让人设防,必要时候,就是要做一些出格的事,说不得会产生麻痹敌人的作用,这样反而会有好的结果,若一切都做的完美,反而会遭人怀疑。”
听着她软软柔柔的声音,小皇帝徐徐点头,眼神若有所思:“你说的对。”
马车回到玉春坊时已是午后,徐长宁付了车资,便带着小皇帝走向了侧门。
小皇帝擦干净小脸儿,走路时仪态稳重,背脊挺直,迈着小方步,就似任何一个寻常富贵人家教养良好的小少爷。
门子见徐长宁回来,忙行礼请她们进去。
徐长宁回头微笑道:“公子请进,欢迎您来寒舍,寒舍当真蓬荜生辉。”
小皇帝感受到自己被尊重着,心里欢喜,清清嗓子道:“是我叨扰了。”
“您这边请。”徐长宁单手做请的姿势,便引小皇帝往外院书房方向走去。
出门一趟,将皇帝带回家,这可不是小事,此事不能耽搁,还是要与父亲回明的。
徐长宁便恭敬地引着小皇帝沿着外院的甬路绕过堆放了假山石的小花园。
这个时候,便可看出小皇帝良好的教养,他虽是皇帝,却并未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