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搁在刚回府那会儿,徐长宁还会被两个小侄儿如此可怜兮兮的模样所欺骗,可相处的时日久了,徐长宁也算看透了,这分明就是两个人小鬼大的小机灵,他们心里的计算,有时可比大人还要多。
徐长宁摸了摸孩子们的头,笑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听她语气略有敷衍,徐天宝哭得更大声了,“四姑姑,你不是说要给我们出气吗?”
“是呀四姑姑,三堂叔现在还是每天都去耍钱,上次见了我们,还比划拳头,要打我们!”徐天佑也跟着告状。
“那你们会挨他的打吗?”徐长宁一手一个搂住两个小孩。
徐天佑打量徐长宁的神色,吭哧了一声道:“那他倒是打不过我俩的,可是我们还是被威胁了!”
“四姑姑,是不是所有的大人都说话不算话?家里的家法不公平,大人对待我们也不公平。”徐天宝问得一针见血。
徐长宁知道,这话虽然是两个孩子故意来问的,但也是他们心里真正的疑惑。
且不管别人家的“孩子”长成什么样,她却不能让大哥的孩子走上歪路。
“你们听着,这世上,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是不尊家法,却也有人会严格执法,将来便是你们长大了,不论是入仕还是经商,都会看到这样不同的人。
“你们二叔祖父与三堂叔做的不对,却坚持己见,那是他们的错处,但你们愿意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吗?”
徐长宁的声音本就娇柔,特意耐心十足的说话时就显得更为娇软,听得两个孩子都齐齐摇头。
“二叔祖父太讨厌了,我不想像他。”宝哥儿搂住徐长宁脖子小声道。
佑哥儿也道:“我也不想学他,可是这次祖父错怪了我们,打了我们,却不惩罚三堂叔。”
“你祖父挨着兄弟情义,有他自己的苦衷,毕竟隔着房头,不能将别人家的孩子如何,所以啊,这次四姑姑才说要帮你们出气。”
徐长宁从腰间的小荷包里拿出了顾九征的那枚私章。
拇指大小的小印章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通透的玉质在徐长宁的手心里格外莹润,像是会发光。
小孩子都喜欢这样亮晶晶的东西,不由都看直了眼睛。
“你们当初被骗了两千两,钱虽要回来了,但气也受了,这个印章可值一万两呢,你们拿去好生宝贝着,可别弄丢了,行事也要低调一点,不要叫人起了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