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征的低斥来的猝不及防,忍冬比吓得一个激灵,蹭地站起身,腿后的绣墩与地面发出“吱”的一声摩擦声。
“二公子,奴婢……”
“出去。”顾九征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忍冬的面颊羞得绯红,眼神闪躲着,再不敢看徐长宁一眼,低垂着头草草行了一礼,就飞速退出了卧房。
门廊下,刚端了点心来的半夏将屋内的情况听得清清楚楚,对上忍冬强忍着尴尬的面容,体贴的没有追问,也没表现出自己听到了什么的模样,只笑笑,照旧进了屋里。
“徐小姐,您请用点心。”
“多谢。”徐长宁笑着道谢,对珠圆玉润的半夏倒是很有好感。
屏风内,顾九征沉声道:“我再睡一会,你随意坐着吧。”
徐长宁知道顾九征疲惫,也不想与他多接触,就只道了一声“好”,就在外间吃茶,随手抓了罗汉床后窗台上的书来看。
半夏端着黑漆的茶盘退了出去,对上忍冬微红的双眼,低声道:“忍冬姐姐怎么不去歇着?昨儿一晚上你都没睡,这会儿眼睛都红了。”
忍冬不好说这是刚才哭的,更抹不开脸叫人知道她被顾九征赶了出来,就只挽着半夏的手臂,笑道:“二公子对待徐小姐可真好。半夏,你觉得二公子打算几时办喜事?”
半夏摸着下巴想了想,“我瞧着应该快了,二公子对待徐小姐是特别的,不过忍冬姐姐放心吧,这些年来,二公子一直不忘了惠心小姐的托付,对你这样照顾,将来不论谁坐了主母,二公子也不会不理会你的。”
从前忍冬一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不论顾九征娶了谁,她都会跟在顾九征身边,即便现在顾九征不肯收用她,早晚她能等到为顾九征孕育子嗣的一天。
可今日,顾九征多年来第一次对她冷淡的说话,将她在徐长宁的面前赶了出来。
这种自信,产生了动摇,以顾九征对徐长宁的喜爱,若将来徐长宁成了主母,她还能有生存的余地吗?
徐长宁自然不知忍冬的心思,她专心的看着书,不过多时,就听见屏风另一侧顾九征平稳的呼吸声,想是身体疲惫,顾九征谁得很沉。
徐长宁随意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册,保持着似乎在看书的翻页动作,心里却在盘算今后的路要如何走。
她借刀杀掉了扶芳,北冀国始终没再派人来与她联络,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真的没有人知道她潜匿者的身份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