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宁安静地站在院中,从回到家里,尚老不及多言,就被徐长绯和徐长兰一唱一和的编派了一通罪过。偏生老太君正伤心,心神烦乱之际也顾不上其他,胡就定她的罪。
徐长宁面容沉静,与平日里又软又萌那好欺负的模样截然不同。
“祖母,这个人不是死人,这会子人多口杂,孙女不好与您细说。丢他出去是不可能的,祖母不如先进屋里吃杯茶?”
言下之意,有话他们可以进屋里说。
孟氏眉头紧锁,虽徐滨之被抓了去,但徐长宁如此冷静,又将话说的如此明白,孟氏也道:“母亲,宁姐儿素来懂事,不如看看宁姐儿怎么说?”
老太君听了孟氏的劝解,心中也平静了一些,转念一想,也觉得徐长宁的话有礼,便点点头,“好吧,都进来吧。”
老太君便擦着眼泪是转身往屋里去,住着拐杖的背影都显得比平日里佝偻了很多。
孟氏扶着老太君紧跟上去,二夫人则恨恨地瞪了孟氏一眼,暗骂了一声多事。
主子们总算不再大呼小叫,徐长宁便转身看向站在院门前忧心忡忡的孙吉祥。
“孙管事,还要劳烦你约束一下府中之人,我父亲不过是暂且不再府中,以咱们家与摄政王府的关系,想来很快就要回府的,怎得咱们家下人都迫不及待的收拾起包袱来?又不是家要散了。”
徐长宁的声音软软柔柔,慢条斯理的一番话声音不见拔高,却叫院子里乱作一团的下人们都止住了脚步,三五成群凑在一起往她的方向看来。
徐长宁莞尔一笑:“若不想在徐家做了,便都去与各自的管事说一声,你们各自的管事再列一张名单来交给孙管事。最后交给老太君过目。
“咱们徐家不是什么为富不仁的人家,虽然你们之中有死契来的,有活契来的,但人要走没有强留的道理,老太君素来菩萨心肠,说不得不要你们的赎身银子,就允准你们离开了。”
葱白一般的手指点过不少仆婢手中的包袱,笑了笑,“徐家不是被抄了家,你们随意拿走主家的东西,只怕回头老太君追究起来,你们吃罪不起。”
徐长宁的一番话,让一墙之隔屋内的女眷与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进屋的徐家人都是精神一震。
是了,徐家又不是被抄家了,徐滨之不过是暂且被抓了去,有不是立即问斩,即便是徐滨之死了,徐家还有二老爷,还有三老爷,还有其他的哥儿,难道立刻就倒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