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时的顾九征,最为惧怕的便是父亲忽然这般沉下脸来与他说话,每当顾天麟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就说明他又要挨揍了。
但到如今,他已经不可能再惧怕。
顾九征勾唇一笑,对上摄政王愤怒的视线,也只是玩笑的语气问:“父王又是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还敢问本王怎么了?”摄政王几步下了丹墀,快步走到顾九征面前,才忽而意识到从前那个被他拎着领子拽来拽去的小少年,已经变成如今这个他需要仰视着的青年了。
“你可知道,你任性妄为救了杀害使臣的犯人,如今北冀已与我们南燕宣战了?”
顾九征冷笑了一声,“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摄政王气得脸色紫涨,“一旦战争爆发,咱们能压得住北冀国吗?你是不是不看着为父的被杀死你就不甘心?”
“哪里就到那种程度?”顾九征正色道,“这一次,分明是北冀国使臣行龌龊之事在先,若我们一再退让,就只会酿坏了他们,让他们越发的得寸进尺。”
“你懂个屁!”摄政王恨不得踹死顾九征,”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嗯?”
因为周遭都是摄政王的心腹,他说起话来也丝毫不保留。
“小皇帝坐江山,能坐多久?难道还指望太后娘娘一个女流之辈去做女皇不成?眼下最要紧的,是将权力稳稳攥咱们手里才是,抢到了那个位置,有多少仗打不得?”
顾九征眯了眯眼,想不到摄政王已将狼子野心这般明显的摆在了台面上,而他说这番话时,手下之人也没有觉得丝毫不对。
“父王,且不论江山谁坐,最为关键的是南燕的脸面,北冀人野蛮成性,狼子野心,若是所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就只会让对方觉得们是好欺负的。到时对咱们南燕就只有坏处,一旦让那群蛮夷认定咱们是予取予求的软柿子,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见顾九征竟能一口气在他面前说出这么多来反对他,这着实是摄政王这些年来都意想不到的。顾九征是个再好摆布不过的人,就算倔强的在军中自己闯荡,不肯用家族的一点能量,可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的在他跟前叫爹?
如今竟这般直白的表明立场,摄政王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已被冒犯了。
“我看你是胆子越来越大了,”摄政王冷笑,“本王懒得与你掰扯这些没用的,告诉你吧,你救下的徐家人,还有叶神医,以及大门外你从北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