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的话。
“世界很现实,一个人要是没有土地,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会没有食物,而没了食物,就会开始变卖家产,从家具、房子到老婆、孩子,到了卖无可卖,就会去扒树皮,树皮扒完了,就去吃观音土,而观音土是没办法消化的,吃到最后人就会死,而且死的时候肚子会涨得很高--这就是凉州难民们的真实写照。”
“为什么长安里那么多人可以选择对这些视而不见?那些百姓不喜欢诗词书画,也没有那么多的忧伤哀愁,他们想要的只是一碗掺着沙子的米饭。对那些骨瘦如柴、眼窝深陷的饥民而言,一副字画是王羲之的还是怀素的,一点儿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张纸够不够厚,方不方便消化。”
“这就是大魏的真相,当无数的百姓受到压榨,受到兵祸和灾难的迫害,失去土地和家只能四处流浪活的像条野狗的时候,高贵的大臣和权贵们却正在思考明天去何处游玩,该怎么拉关系爬上去,该怎么掌握权力,该做一首怎样的诗。”
“这样的人,都该死。”
按照顾怀说的,这就是他愿意站出来的理由。
刚听到的顾明珠是很震撼的,因为她即使走过再多地方,但因为身份,终究是看不到这些隐藏在歌舞升平之下的真正的阴暗。
她捏紧了手中的手书,想到了顾怀的最后一句话:
“既然没有人愿意管,所有人都在权衡利弊,那么就让孤亲自握着刀砍下去。”
“孤不是什么伟人,但孤终究还是个人。”
......
“明珠,明珠?”看着有些走神的顾明珠,顾怀端着个茶杯,轻轻唤了两声。
“嗯?怎么了,皇叔?”
“没什么,只是看你脸色不太好,”顾怀放下茶杯,“是不是孤来的太仓促?”
“收到拜帖的时候,明珠确实有些措手不及呢,”顾明珠笑了笑,“明珠回了长安也半年了,皇叔还是第一次来看明珠。”
顾怀笑了笑:“明珠是在怪孤?”
“没有呢,”顾明珠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心中一动,说出了句不合时宜的话,“只是以前的皇叔可没这么忙。”
“那时不是还小么,又住在宫里,自然是天天寻你一起,”顾怀讪讪开口,“现在忙的事情多了,自然是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
忙不忙还不是关键,自己一个藩王要是天天找大魏唯一的公主,传出去是真没办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