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蒸屉出来,里面放着一碗红糖水,一碗热水,两碗昨日剩下的白米饭,看了仍旧跪着的少年一眼,放到他前方一米处:“饭有些冷,这里有碗红糖水,给你妹妹喝下。”
交待一番,余华后退,站在一丈之外的安全距离。
“多谢老爷,老爷一定长命百岁,佛祖和菩萨保佑。”少年听闻,泪水夺眶而出,赶忙说了一连串好话。
“我不信佛,吃吧。”余华回应。
少年如获至宝般端起一碗白米饭,正准备吃,忽然想起什么,马上放下碗,从蒸屉里小心翼翼取出那碗炽热却不滚烫的红糖水,来到妹妹身边,扶起脑袋,轻轻凑到嘴边。
少年识货,比起两碗白米饭,这碗红糖水才是最珍贵的。
怀里,染了风寒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妹妹,仿佛嗅到了红糖的气息,张开嘴巴,小口小口喝着,仿佛吸吮母乳的婴儿般,满足而贪婪,想要更多。
“一次性不要喂太多,这样会伤了她的胃,分三次喝最好。”余华提醒道。
“是。”
少年听闻,认真点头,待喂了妹妹小半碗红糖水,便把瓷碗小心放到蒸屉里,而后把妹妹抱在怀里,不受地面寒冷侵蚀,接着端起白米饭吃了起来。
这碗几乎冰冷的白米饭,少年吃的很香,因为这是他自逃荒以来第一次见到可以被称之为饭的食物,往日吃食,皆是草根树皮之物,最好的一顿是兄妹二人路遇一家农户猪圈,从食槽里偷来的米糠煮野菜。
很快吃完,放好碗筷,没动第二碗米饭,那是给妹妹的,少年感受到腹中饥饿感消失,眼角流下了泪水,朝着余华说道:“谢谢老爷赏饭。”
“不用,你们是哪里人,我没有听说北平周边闹饥荒。”余华轻轻摇头,询问道。
“回老爷,我兄妹是从四川江油来的,去年家乡大旱,一个夏天没有下过一场雨,田地庄稼全枯死了,到了秋天,乡里到处都是饿死的人,家中九口人,爷爷、奶奶、我妈和老汉儿全死了,大哥和二哥当了兵,不知道去了哪儿,三哥来了北平,剩下我和妹妹四处逃荒,最后不得已来了北平。”
少年如实回答,边说,泪流不止,言语之中满是悲痛,话到最后,小心放下妹妹,再度朝着余华跪地,不停地磕头:“老爷,您能收下我们吗?只要给口吃的,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四川江油。
熟悉的腔调传来,余华闻言一愣,脑袋有些发蒙,未曾想眼前兄妹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