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的大火,却并未让她起死回生。他接到噩耗赶往白马寺,看到那烧得黢黑的房子和青烟,恍惚间回到了十年前的泉州府邸,又是大火,当年他没有保住妻子,如今也没有保住她。
陆离是他情窦初开牵挂多年的女子,陆庭瑜是她结发八年的爱妻,在与庭瑜成婚后的很长一段时日,他的心里都有一个地方是藏着陆离的。
他的书房里藏着一对发簪,是当年陆离让他转交给陆庭瑜的,他一时动了私心,将簪子藏了起来,换了一对新的给陆庭瑜,这件事情这两个女人都不知道。
直到庭瑜历经九死一生为他生下长子,看到她脱力苍白的面容和新生皱巴巴的儿子,他觉得心里再藏着这么一个人是不该的,即使只是偶尔缅怀,也是对妻儿的亵渎。
他将那簪子扔了,安心和妻儿过日子,可是造化弄人,几年后他成了鳏夫,陆离几乎同时成了寡妇,垂帘听政的太后和辅政国公,似乎可以发生点什么,可是思及亡人,有些事情不能做,想都不能想。
太后过世了,阿锦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陈钦南心疼她,怕她在宫里睹物思人,将她接到府上来,比对亲生女儿还要上心,阿锦在伯伯面前装可怜装不下去了,和他坦白:“娘没死,她和我父亲远走高飞了。”
他惊讶之余又释然一笑,阿锦问他:“这么玄乎的事情你信吗?你说那人是不是骗子?”
陈钦南笑道:“我信,你娘不会认错他。”
阿锦说:“我也信,因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在娘心里和我平起平坐。”
陈钦南让她不要责怪父母,他们也很不容易,离开京城他们心里依旧是爱她的。阿锦托着腮望着窗外,等她长大了,就去江南找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