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了灰长庚都认识的人——
长庚呆住了,谁也没料到顾大帅竟从西北赶来,亲自来抓人。
顾昀在来路上已经想好了,他要先把了然扒皮抽筋,再把长庚抓回来揍一顿屁股。
小树不修不直,他感觉自己以前对这孩子还是太娇惯了,跟先帝学的那一套果然不管用,爹的当法还是得效仿黑脸老侯爷。
可是满腔颠三倒四的怒火,当他看见长庚的一瞬间,突然就哑然了。
顾昀人在马上,差点认不出长庚来。
十几岁的男孩一天一个样,在雁回镇的时候,长庚一直在他眼皮底下,每天的成长都不明显,只能借着他一天短似一天的裤子知道他在长高,突然分别一年多,长庚日积月累的变化突然就将一个少年变得面目全非了。
他的个头已经赶上了高挑的顾昀,本来有些单薄的骨肉不知什么时候长成了一副大人模样,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旋即便被新近学会的不动声色遮盖了过去。
顾昀放任自己的马在原地踱步片刻,面无表情地想:“打不了了。”
不是打不动了,而是长庚既然已经是一副男人的样子,再用教训孩子的手段对他,就不是教训,而是折辱了。
一年又一年,对于顾昀来说没什么差别,都是仓促而过、毫无意味。
这一刻,他却突然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光阴的无情,自己不过是一错眼,他那小长庚已经匆匆忙忙地长大了,他错过的这一段日子,以后永远也补不回来了。
顾昀终于意识到,长庚是十五奔着十六数了,再有三四年的光景,就要搬去雁北王府,离开他的羽翼庇佑了,三四年是个什么概念呢?可能也就够他回一趟京城,那么他们之间难道就只剩下“一面之缘”了吗?
时隔一年,这心大如斗的顾大帅总算反应过来了。
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长庚面前,沉着脸道:“跟我走。”
长庚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脸上,一寸也不舍得移动,顾昀脖子上还有一道浅浅的伤痕,从西北沙漠里带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好利索。长庚才艰难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义父,你怎么会来?”
顾昀冷冷地哼了一声,闷不做声地率先往集市外走去。
“说话都不一样了。”他怅然若失地想道。
跟来的官兵一路小跑上前来,屁颠屁颠地对顾昀道:“大帅,那和尚跑了,还追吗?”
“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