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镇面带玩味,正在不远处弯腰和他说什么。
这些匆匆入了长庚的眼,统统没往心里走,他身上脸上灼烧一般的热意在海风中缓缓消散。
海上独有的、如附骨之疽一般湿润的阴冷悄悄地钻进了他的骨缝,冷得刻骨铭心,长庚面朝大海,心里对自己说道:“你这个畜生。”
他想,自己不能再待在侯府或是顾昀身边了。
两天后,姚大人府上。
院里的桃花开了,含着芳菲的水汽扑面而来,顾昀坐在窗口,磕着瓜子等姚镇写奏折——唯恐京城生变,加急奏折早已经送往京城。
京城封锁了消息,不过各方都有自己的眼线,已经传出了只言片语,说皇上震怒,令御林军围捕魏王,魏王打算趁夜逃离京城,走到德胜门被追了回来,具体怎么处置,谁也不知道了。
眼下江南尘埃落定,得再上一张折子,向皇上奏明前因后果。
姚镇一脸睡眠不足地搁下笔:“侯爷,您看此事怎么算?”
顾昀漫不经心地回道:“就说按察使大人察觉到海上有异,暗地派人明察暗访,在叛军未成形时一举挫败其阴谋。”
姚镇:“不不,我一介书生,上蛟晕蛟,上鸢晕鸢,一路吐过去的,何德何能?自然是侯爷只身入敌阵,力挽狂澜。”
顾昀笑道:“侯爷?安定侯远在西北,难道他会飞天遁地之术?我倒是听说姚大人临阵机智百出,令手下兵将着黑甲,震慑叛军,令其自乱,这样的手段实在让人佩服。”
姚镇脱口道:“我不干,你别害我。”
姚大人今年三十有六,正是一个男人最年富力强的岁数,留着两撇精神的小胡子,天生一张精明强干的脸,此人半生仕途几起几落,始终赖在鱼米之乡不走,毫无建树,身怀一天一宿长睡不起的绝技。
人们大概都已经忘记了,元和十二年,顾昀的老师林陌森还在世,正是那一届会试的主考官,见姚镇文章,不由得拍案叫绝,上呈元和皇帝,御笔亲封了状元郎。
顾昀意味深长地说道:“平东海之叛,将一场可能危及京畿重地的大战消弭于无形,这么大的功劳你不要么?将来出将入相指日可待啊姚大人。”
姚镇苦笑道:“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饭,下官无才无德,偏安一隅舒坦养老就好,哪有乘风化云的本领?侯爷绕了下官吧。”
顾昀:“我还想上报皇上,派你来西北做监军呢。”
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