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鹰一句话就把顾昀说精神了。
“鹰,”他低低地反问了一句,“你确实没看错?”
玄鹰:“属下以项上人头担保,可确准此事。”
“鹰”是所有军种中最特殊的,虽然并非最耗油,但保养维护都极其困难,玄鹰每年都需要灵枢院组织专人来维护,综合算下来,绝不比重甲便宜。相比而言,重甲要常见很多,各军、乃至于蒯兰图的护卫队都越级有那么几套,但放眼大梁境内,成型的“鹰部”,也就只有玄鹰一支。
这些山匪的鹰是哪里来的?
从玄铁营偷的么!
顾昀蓦地站了起来,大步走了出去,杏子林匪窝中一团紧张,被卸了兵甲五花大绑的傅志诚跪在正中,一见顾昀,忙高声喊冤道:“大帅!大帅我冤枉!”
顾昀抬腿给了他一脚,正中胸口,傅志诚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他直接给踹飞了出去,一口血喷了老高,呛咳着滚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你冤枉?”顾昀冷冷地道,“混账东西,你在眼皮底下养着一窝叛军,重甲轻裘俱全,白虹排出二里地去,连‘鹰’都拿得出来,比我大梁江南水军还阔气,你能耐可真大啊傅志诚!”
傅志诚狼狈地滚在地上,吃惊神色不似作伪,不住申辩道:“大帅,我对天起誓我不知道他们的铁鹰从何而来,就是我的南疆驻军也没有鹰啊!”
沈易低声道:“大帅,我昨天审了一宿,傅将军自己也说不清那股紫流金的来历,只承认是他叫静虚去联络的。”
“与虎谋皮的蠢货,还以为自己养了只花斑黄毛猫。”顾昀狠狠地盯着傅志诚看了片刻,“再探,地图拿来——全体整队,准备围剿叛军,南疆驻军暂时由我接管,违令者军法处置!”
他说着伸手挂轻裘甲,摸弓的时候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那副弓箭已经顺手送给了长庚。
顾昀微微愣了一下,问道:“长庚呢?”
静虚道人飞快地穿过长长的山中密道,那里有个人在等他。
那是个高个子男人,汽灯下的五官犹如刀刻,嘴角有一道深深的法令纹,看不大出确切年纪,也看不大出是具体是什么地方的番邦人,总之不是中原人,他的脸晒得黝黑,露在外面的皮肤裹着一层历经风霜之色,眼睛微微泛着一点蓝,正盯着一个巨大的沙盘看。
面对这个人,静虚显示出了十二分的谨慎:“雅先生,那顾昀会上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