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先父吴公公以犒军为名,带三十死士与两个擅长旁门左道之徒,前往北疆,混入驻地,实施暗杀,为为防事败后阴谋败露,还特意让死士们胸前纹狼首,假充蛮人。”
谭鸿飞的呼吸越来越粗重。
当年三十蛮人死士混入北疆驻地,毫无预兆,几如天降,先以下三滥的招数将致人手足麻痹的药粉洒入饮食之中,再换上玄铁轻裘,突然发难,将士们每日见轻裘骑兵呼啸而过巡防营中,一时竟全无防备
谭鸿飞喃喃道:“不错,你说得对得上,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小的偏将,那轻裘死士,确实只有三十人。”
老侯爷用三十重甲踏平十八部落,妖女便还了他三十轻裘,将战无不胜的玄铁营搅了个翻天覆地,伤了安定侯唯一的继承人。
谭鸿飞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是玄铁营的奇耻大辱啊——我记得老侯爷正巧出营巡防,公主殿下一早就身体不适,水米未进,否则当初伤得不止是一个小侯爷,是吗?”
北大营统领将长马刀往地上狠狠地一戳,巴掌厚的石头地面竟被他生生磕出了一道裂纹:“公主激愤之下,一口咬定我军有内奸,我等十多个兄弟肩负北疆驻地防务之职,难辞其咎,瓜田李下又说不清楚,只得纷纷卸甲辞去,回京领罪这么多年我私下里一直埋怨她,以为她是心疼儿子疼昏了头原来真的”
谭鸿飞说到这里,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泪来,他也不擦,也不出哽咽,依然铁塔似的戳在那里,疼极了似的不住地抽着气。
朱恒被这黑脸阎王的眼泪镇住了,一时间,连心里饱胀的怒火也仿佛被什么戳了个坑,细细地将气撒了出去。
京兆尹大人的声气不由得缓和了些,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仅凭此人一面之词,未免有失偏颇,谭将军还请慎重。”
谭鸿飞微微回过神来,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七八分——没有人比当年掌管北疆驻地布防的谭鸿飞更清楚玄铁营的布防有多么无懈可击,可是说不清楚。
纵然多年来顾昀对他们这些玄铁营旧部一直不薄,甚至助他爬上了北大营统帅,他却始终记得自己背负着办事不利的冤屈,无处申诉。
谭鸿飞看了朱恒一眼,勉强咬咬牙,低头问那中年汉子道:“不错,你有何凭据?”
那男子从怀中取出血书,五体投地道:“此为先父亲笔所写,他遗体现在就在门外,将军一见便知他是不是吴鹤,也就知道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朱恒皱了皱眉,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