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味道,他也没那么容易转过这根筋。
这时,长庚慢慢地俯下身,伸手遮住顾昀那双不太管用的眼睛,不让他看见自己此时的尊容。
顾昀浑身没有一处听使唤,听不见看不见,一时也没力气说,平生第一次无能为力地任人非礼,目瞪口呆之余,他心道:“他还敢欺负伤患吗?天理何在!”
随即,他便觉得脸上被细细的鼻息扫过,另一个人的气息逼近到难以忽视。
顾昀:“”
娘的,这小子真的敢!
顾昀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然而长庚却并没有做什么,他似乎只是停留了许久,然后轻轻地碰了一下顾昀的嘴角。
顾昀的眼睛被遮着,不由自主地顺着那微妙的触感展开了丰富且自作多情的联想,感觉好像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劫后余生时扑到他怀里撒娇,湿哒哒地舔了他一下。
他当时心就软了,虽然没来得及问清军中伤亡,但顾昀心里其实已经大概有数,稍微一转念,便不由得悲从中来,而长庚这会全须全尾地坐在他床边,对他来说简直仿佛失而复得,顾昀忽然便不想计较那么多了,有心想伸手抱一抱长庚,可惜没力气抬手。
顾昀满腔的怜惜和说不出的闹心很快难舍难分地混杂在一起,不忍心苛责长庚,只恨不能回到兵临城下的那一刻,过去扇自己一个大耳光——看看你办的都是什么事!
“子熹。”长庚在他耳边叫了一声,顾昀的眼睫划过他的掌心,这种时候,似乎唯有抱着对方大哭大笑一场,方能发泄出一点绵延不断的惊慌恐惧,可惜他此时也是有心无力。
陈姑娘禁止了他一切激烈的情绪,将他扎成了一个彻底的面瘫,用上吃奶的劲也挤不出一个微笑来,他便只好将心事开一个小口子,细水长流地往外涌。
顾昀重伤后到底元气大伤,精力不济,虽然勉力支撑,但还是很快就心情复杂地陷入了昏睡。
长庚悄无声息地给他拉好被子,恋恋不舍地盯着顾昀看了一会,直到身上僵硬的骨节不堪折磨地“嘎啦”一声脆响,他才慢慢地扶着床柱站了起来,迈着僵尸步离开。
一推门,长庚就看见等了不知多久的陈轻絮,她在顾昀房门口来回溜达,绿草地被踩趴了一片。
长庚假装没看见一地横尸,十分正经地和她打招呼,还因为神色木然而显得格外严肃认真:“劳烦陈姑娘,这次若不是你不辞危险赶来,我真不知怎么办。”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