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亲自纡尊降贵地来找他分说,还讲得这么坦诚。
张奉函被他这坦诚弄得老脸有些发红,叹道:“殿下唉,殿下说得有理,一时老糊涂,给殿下添麻烦了。”
“我知道奉函公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是灵枢院一根脊梁,这些年大梁的日子不好过,钢甲战备全要靠您一手操持,”长庚摆手道,“我们护着您都来不及,哪有麻烦一说?”
张奉函有点无措,偏偏雁王神色真诚至极,语气也不让人觉得肉麻,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连声道“惭愧”。
“我那发小兄弟葛晨自从进了灵枢院,整日里便是在我耳边嘀咕奉函公如何如何,”长庚调侃道,“恨不能连您爱喝猴魁、爱吃腌萝卜都一起学过去,我看他就差买顶白发每天戴着了。”
张奉函的老脸这回真红透了,恨不能将他新收的小徒弟葛晨叫过来抽一巴掌,什么鸡毛蒜皮都往雁王耳朵里倒。
“我和葛晨从小一起在雁回城长大,小时候赶上蛮人入侵,他家里也没什么人了,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长庚微微一顿,颇有些为难地看向张奉函,“我不东拉西扯,直说了吧,有个不情之请葛晨想托我跟奉函公说,他一直倾慕奉函公人品,想认您唔,做个长辈,不求别的,只想将来可以常在膝下侍奉,也算是全了他一桩心愿,您觉得怎样?”
张奉函一时呼吸都急促起来。
葛晨随沈易入京以后,便留在京城中入了灵枢院,他又勤快又伶俐,还很有天分,跟张奉函特别投缘,没几天便被那老头收为亲传弟子。
但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他张奉函这辈子两袖清风,无权无势,一天到晚就会招人不待见,能给人带来什么好处呢?能庇佑谁吗?纵使老来膝下荒凉,除了家里几条老狗,谁还肯来搭理他呢?
长庚觑着他的神色:“唉,我早跟他说了,奉函公最爱清净,不爱要他这种聒噪货,您不必为难,回头我替您骂他一顿就是了,您放心,那东西从小没心没肺的,不会往心里去。”
张奉函忙道:“殿下且慢!殿下!我这老朽”
他一着急,舌头打了结,一脑门热汗,长庚也不出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笑容了无阴霾,明净得像个少年,带着点恰如其分的小促狭。
张奉函难得见他不老成持重的模样,回过神来,无奈失笑道:“殿下真是”
“那我同他说去,我就前面拐弯回家了,奉函公自便,”长庚轻快地道,“回头让小葛找个良辰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