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地笑道:“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再没有比这再大的惊吓了,长庚本来就没从噩梦里醒过神来,当时胳膊肘一软,直接摔回到床上,顾昀那破床从床板到枕头无处不硬,这一撞非同小可,缜密冷静的雁亲王险些被一个枕头给撞晕过去。
顾昀吓了一跳,忙蹿到床边扶他起来。
他将沈易与一干亲兵全甩在身后,自己提前了两天赶回来,本打算休整一宿明天早晨去吓长庚一跳,谁知进门一看,发现床被某人占了。他从陈姑娘那知道长庚睡眠不好,本就难入眠,睡着了也很容易被惊动,便没舍得叫醒他。
“撞哪了?唉,我看看,”顾昀莫名其妙,说道,“你鸠占鹊巢行径虽然十分恶劣,但我也没说什么呀,干嘛跟见了鬼似的说,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长庚颤抖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回抓住的是人温热的体温,这点温度刚让他缓过一口气来。
顾昀发现长庚情绪有点不稳,便想说几句闲话缓和一下,于是道:“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提前两天赶回来的?”
长庚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顾昀那乌鸦嘴接着说:“想你了,我自己一个人快马加鞭”
长庚厉声喝道:“别说!”
他这一嗓子实在太惨烈,顾昀一顿,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长庚,怎么了?”
边说,他边顺手去摸床头的汽灯。
可是就这么轻轻一拧,那汽灯乱七八糟地跳了两下,随后“啪”一声没动静了,居然坏了。
一瞬间,现实和噩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巧合交叠在一起,长庚嘶哑地低声惨叫了一声,四肢隐约的酸痛潮水似的涌进他心里,化成了十万八千种森严可怖的幻象,张开血盆大口,一口便将他囫囵个地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