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掠过,只见那手背上布满了细碎的褐斑,枯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层皮,一股衰老的味道扑面而来。
钟蝉已经年逾古稀,尽管腰背依然笔挺,头发毕竟是白了,几十斤的轻裘也再难以承受,身上只披着一层象征性的薄甲片。
顾昀看着他,心里一时有点百感交集。
他曾经无比羡慕钟老将军,恨不能效仿之,将官位与爵位一并卸了,隐姓埋名,江湖浪迹,谁也找不着,那该有多快活。
然而羡慕了一圈,他还没来得及走,钟老将军却已经以老迈之身回来了,两人一南一北,各自鞠躬尽瘁,顾昀觉得自己像是看见了一圈兜兜转转躲不开的宿命。
钟蝉意味不明地扫了长庚一眼,又打量了顾昀一番,说道:“顾帅脸色不好。”
顾昀笑道:“我承了皇命,保证把雁王和徐大人两位钦差平安无事地送回京城,结果出师未捷先落到敌阵里,吓都吓坏了,脸色怎么能好?”
钟蝉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给诸位大人接风洗尘之事稍后再议吧,重泽,你先安排诸位大人换洗一番,休整一二再叙,非常时期还有些军务,末将就少陪了。”
说完,看了雁王一眼,不亲不热地一抱拳,真就转身走了。长庚大概知道老将军对自己安排这事不大满意,在一边没吭声。
钟蝉这个岁数了,黄土埋到了脖颈子,指不定哪天就见先帝去了,犯不上巴结谁,再者朝中位高权重的几位都算是他的后辈,因此别管来的是雁王还是安定侯,他老人家一概不假辞色,那态度把方才死里逃生的徐令看得一愣一愣的。
只剩下姚镇在旁边头疼,忙搜肠刮肚地插科打诨打圆场,又急着给众人安排营帐休息。
顾昀草草梳洗一番,把被雨水浇透了的衣服换下来,还没怎样,先累得不行,吩咐一声不要让人来打扰,便兀自在帐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等他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顾昀眼前一片模糊,周遭的声响也都听不太清,他才一动,旁边一双手便伸过来,先周到的给他喝了两口茶水让他醒神,随即又将一碗味道熟悉的药递到了他面前。
不用问,顾昀也知道来人是谁。
顾昀没什么精神,睡了一觉身上更乏,没心情理会长庚,接过来一口干了,又倒回到枕头上,专心致志地闭目养神,等着药效发作。
长庚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以手指代替银针,不轻不重地在他头颈间的穴位上流连,顾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