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先帝,然而混在一起看,他又谁都不像了,是一脸无亲无故的薄命样。
李丰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对长庚道:“外头有些流言蜚语,你不用往心里去,安心养你的伤,王裹那老东西这些年越发恃宠而骄不像话,我肯定会让他给你个交代。”
长庚在他说“不必往心里去”的时候,就知道李丰实际上是往心里去了,于是主动提道:“是怀疑我并非先帝血脉?”
李丰采取了顾昀的说辞,若无其事地笑道:“你就是想得太多,当年是先帝亲口认下的你,谁敢置喙?”
长庚想了想,说道:“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既然这样,为了避嫌,请皇上允我暂且卸任军机处统领一职吧?”
李丰眯了眯眼,没有立刻回答。
长庚苦笑道:“新政初成,我留下也未必能有多大建树,也就剩下招人恨的用场了,还请皇兄体恤。”
这话微妙地戳中了李丰的心。
帝王手中砝码无外乎“平衡”二字,前一阵子吕杨二党谋反,御林军叛乱,逼得他亲自动手打压大梁旧世家,而同时,新贵借由大商人之势,迅雷不及掩耳地冲上了前台,并越发有发展壮大之势。
李丰可以容忍幼苗长大,也乐于看见他们与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势力分庭抗礼,但绝不希望幼苗长成参天大树,顶破房梁。这股势力壮大得实在是太快了——
连当朝国舅也不能置身事外,这次是王裹,下次是谁?难不成要皇帝将满朝王公处置干净吗?届时天下要姓甚名谁?
新政要杀出一条血路来,剧变之下总有人要牺牲。
李丰看了长庚一眼:“也好,你最近实在多灾多难,适时休养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