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闻言,将一侧长眉高高挑起,诧异道:“唐突?有什么唐突的?”
沈易:“”
顾昀又奇道:“你不是连定情信物都给了?”
沈易耷拉个脑袋,慢吞吞地从怀里摸了摸,在顾昀惊奇的注视下,磨磨蹭蹭地掏出了一块细绢裹着的小布包,那玩意严严实实地裹了一层又一层,足足翻了三层,才露出了里面的内容——正是那支“传说中的”小步摇。
“还没给?”顾昀毫不留情地给出评价,“幸亏没给,太难看了。”
沈易默默地捂住自己的心肝。
顾昀品评道:“挑半天挑这么个老气横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拿来给令堂上供用的——再说陈姑娘明显不会喜欢这些珠啊翠啊的累赘,我看你多余买。”
前半句沈易还能勉强虚心接受,后半句就不对劲了,沈易立刻警觉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不喜欢?”
顾昀煞有介事地冲他招招手,语重心长道:“一个女人,除非她真是穷得买不起,否则喜欢什么她自己会置备——不然你觉得她难道会一天到晚揣在心里惦记,特意期待谁专程买来送给她吗?”
沈易:“”
顾昀往后一仰,怜悯地看着他,摇头叹道:“你想得也太多了。”
沈易一脸无措,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顾昀平常总以欺压他为乐,此时目睹沈易这幅怂样子,居然难得生出了一点同情心,默默地从旁边的小托盘里磕开一个温泉煮的鸡蛋递给他。
回想起来,他们一起做掉了加莱之后就各奔东西了,陈轻絮回了陈家老宅,之后又赶到京城照顾长庚,沈易则一直留在北疆,后来又被顾昀调到江南,两人各自天南海北,现在才算是缓过一口气来,想来也没机会说几句话。
沈易这个没用的东西,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都没抓住机会多套套近乎,要不是陈姑娘天生自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现在哪还轮得到他在背后唧唧歪歪?
顾昀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语重心长地指导道:“你自己在心里念叨个百八十遍,人家也不会知道,没用,成不成的先搁在一边,你首先得让人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吧?”
沈易痛苦道:“我见了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昀一针见血道:“以你那废话连篇的本领,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一个原因,就是目的性太强,你觉得自己对人家有企图,又唯恐弄巧成拙,所以才瞻前顾后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