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嬷嬷没陆宝儿想得那么开,她和陆宝儿讨了些银两,拿去和顾家下人打听拜帖都给了几家主子小姐,顺道问问顾夫人那日的穿着,总不能撞了衣衫。许是下人们收钱收到手软,一个个眼高于顶,矫情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家老夫人惯爱穿海棠红。”
那只要避开这个颜色就行了,来往的仆人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鉴香会的前一天,陆宝儿在房里收拾着香料,谢君陵一进主屋,险些被那股女儿香给赶出去。他憋气,问陆宝儿:“夫人在做什么?”
陆宝儿摸出一瓶茉莉香露,说:“顾家夫人递来了请帖,邀我明日去顾府参加鉴香会,我想着是带些香料去的,所以先筹备起来。”
闻言,谢君陵哭笑不得:“所谓鉴香会,不过就是个名头。那些夫人大抵都不会带什么香料,你不必太上心。”
“既然不带香料,叫什么鉴香会呢?”
“就是寻了由头,将你们聚一聚罢了。官场上有风声,后院里也得起波澜。”
谢君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陆宝儿有些紧张,她舔了舔下唇,担忧地问:“若是我没能应付好这些事,会不会给夫君惹麻烦?”
谢君陵回头瞟她一眼,小姑娘双手抵着桌子,抻着脖子朝他望来。她的黑浓长发垂落,将碧玉凝脂的那一截脖颈遮挡,黑与白对比明艳,瞧着眼热。
他莫名起了点怜惜的心思,低声说:“不会。若是我还要依仗你才能混口饭吃,那未免太无用了。不过是些妇人的筵席,你觉得有趣便去几次,若是受气了,称病待在家中就好,不必留心思周旋。”
老嬷嬷说过,若是旁的郎君都会让夫人多多探听上司的口风,哪有像谢君陵这样,为了让她高兴,连这样好的门路都杜绝的?难不成谢君陵是在宠爱她吗?
陆宝儿心跳如擂鼓,她带些女儿家的羞怯,娇声问:“夫君是因为疼爱我,所以才让我避开这些烦人的应酬吗?”
谢君陵斜她一眼,冷漠地答:“不必多想,我不过是怕你在外多说多错,替我惹是生非,倒不如好好在家待着,还能保家宅平安。”
“哦。”陆宝儿就不该对这样的毒舌郎君有太多期待,他的金口里吐不出象牙的。
这夜,谢君陵寻了府中管事在书房谈话。管事很是好奇,一般谢君陵都不管内宅的事情,为何突然来寻他了?
他心下惴惴不安,被老妻哄了半天,说谢大人绝不是无的放矢的主子,想来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