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便是走亲日,陆宝儿是打算带谢君陵一同去傅府给老夫人拜年的。原本都打算好了多待一会儿,哪知昨夜倒是接了一张她推拖不得、分外棘手的拜帖。
那是有程家二太太送来的拜帖,也就是严氏送来的拜帖。程家来京都无非是想同她说清楚改姓的事,陆宝儿烦不胜烦,却又不好避之不见。
谢君陵瞧出她的心思,只淡淡道一句:“不如将这事和苏老夫人说上一句。”
陆宝儿诧异地问:“外祖母吗?”
“她是过来人,你不如请教请教她。实在不想回程家,由苏老夫人出面讲,总比你一个小辈和二婶娘针锋相对要好。”谢君陵很少想这些后宅的事,难得出声提点一句,也不过是怕陆宝儿烦心一整晚,又不肯睡觉。
陆宝儿面上一喜,她是不怕丢人的,与其怕被笑话不懂处理人情世故,倒不如起初就说不会再大大方方请教。苏老夫人对于自个儿能帮上陆宝儿忙是喜不自胜,这样一来,她又能多留陆宝儿一会儿了。
况且苏老夫人是清平县主,凡事由她出面,其余人皆不敢说三道四的。
谢君陵同陆宝儿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熬到了子时,陆宝儿实在困了,说是连烟火爆竹都不燃了,只管睡觉去。
谢君陵拿她没办法,也只好洗漱一番陪着就寝。
一夜好眠,待大年初一。陆宝儿让老嬷嬷带上几个礼盒,便浩浩荡荡往傅家赶。
谢君陵这次来傅府拜年,是苏老夫人让傅大人出面,点名要见他的。无非是不放心陆宝儿嫁给他,如今要好好刁难他一番,正好判断一下他的人品。尚书令傅大人倒觉得苏老夫人太过虑了,毕竟谢君陵是前两年的状元郎,那学识绝非一般人可及,后又在翰林大考中脱颖而出,自然是有过人之处。没点真才实学,圣上也不会用他。只是这番话不好和老妻讲,傅大人只好走个过场,待谢君陵给苏老夫人敬茶以后,便领了男客去书房闲谈。这一来不要紧,倒是把陆宝儿三个舅舅都给诱出来了。
一间宽敞书房,四名大人同谢君陵你来我往地闲谈,处处打量。先是从衣着看起,再是从容貌。见他眉目清正,又撇撇嘴嫌他细皮嫩肉没半点力气。听他学问好,又腹中嘀咕竟是个书呆子。总之娘家人见谢君陵,总多挑剔,哪哪儿都不好。
真说不好,又说不大上来,只能面面相觑,暗自嘀咕几句。
傅大人倒是喜欢谢君陵,觉得这外孙女婿知进退有涵养,人又俊俏,是不可多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