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
沈清绾在地毯上坐下,拿出新的纸张重新开始抄写。
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纸张上,但即使如此,她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动作。
他先是去了厨房,倒了杯白开水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而后在她侧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看着她,目光不曾移开过。
存在感极强。
写下第一个字,他在看,写完第一句,他还在看她。
沈清绾执笔的动作顿了顿,想继续,却迟迟下不了笔。
陆之郁发现了。
她是冷白皮,此刻天花板明亮灯光落下,更衬得她的肌肤白得晃眼,她安静地坐在那里,能瞥见的侧脸没什么表情。
喉结滚了滚,他低声问:“我打扰你了?”
沈清绾没有作声。
落在陆之郁眼中,便是默认。
喉间顿时像被什么堵住似的,有些晦涩,连带着他的眸光也再次黯淡了下去。
“很晚了,”他找着话题,“不如你去睡吧,等你睡了我就走,坐飞机很累,你好好休息,这些……可以明天白天再抄。”
“我……”
“当年孩子没有,我的手受伤,有你的责任,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轻轻的一句从沈清绾唇畔溢出。
猝不及防地提及当年,诡异沉默迅速蔓延。
陆之郁身体僵住,血液温度渐失。
她仍是挺直了背脊抄写佛经的姿势,淡淡的表情很平静,可这种平静,只让他愈发心疼,继而蔓延开难以言喻的钝痛。
“……对不起。”
极为晦涩的音节艰难吐出。
沈清绾垂眸。
“那时候我收到了甄漪的照片,她躺在你身边,离开前你说你是出差,我看到照片很难过,认定你在骗我,想要告诉你怀孕的期待成了一场笑话。”
她依然说得平静,仿佛所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陆之郁只觉心脏被攥住了似的,极闷。
“我没有……”他想解释清楚。
沈清绾打断了他:“那时我情绪波动太大,肚子疼过也见过红,再后来你回来我们……”
心尖有点儿疼,她顿了顿。
拿着笔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她继续:“在医院醒来的时候孩子就没有了,当时左手是可以治疗恢复的,可我心灰意冷,加上奶奶……是我主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