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他便知道哑巴身上的味道是药香,那是一种陪伴了他近二十年的味道,没有人比顾长安更熟悉这种味道,也没有人比他更讨厌这种味道。
这是只有喝惯了草药的人才会散发出来的味道,可是,健壮如牛的男人又是因为什么而常年用药呢?
盛夏的夜晚热得人心里发慌,空气的不流通让房间里的味道更加浓郁,顾长安嫌弃地耸了耸鼻子,将屋侧的两扇窗全部敞开。即便这样会把蚊虫放进来,顾长安也不想闻到男人身上的气味。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嫌弃了的哑巴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终于能安静下来从脑海深处挖掘以前的记忆,可任凭他想得脑仁疼,脑海里依旧空空荡荡,飘来飘去全部是顾长安那张凶恶的脸。
回忆的画面定格在顾长安打在他手背的筷子上,哑巴垂下眼看了看手背上的红痕,确切地说应该是一道青紫,此时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不知想到了什么,哑巴猛地打了个冷颤,被夜风吹散的味道再一次聚集了起来。
“你”指着哑巴,顾长安命令道:“去窗户旁边待着!”
哑巴愣了愣,磨磨蹭蹭地挪到窗户旁边,低头环顾一圈儿,没找到椅子
等顾长安铺好被褥一转身,正对上哑巴的眼睛。或许是心智受了损,哑巴的眼睛单纯的像一个婴儿,喜怒哀乐全盛在表面,淡淡的一潭碧波,让人不由地想要溺在里面。
慌忙抽离思绪,顾长安把剩下的一床被褥扔到男人身上。
“找块地方自己铺去!”
看了看被顾长安铺得满是褶皱的床,哑巴从窗栏上一跃而下,直奔混乱的床铺而去。
“哎~你要去哪儿?”顾长安眼前一花,哑巴已经站到了床前。
“你要干什么?”顾长安忙上前阻止道:“这是我的床,你去打地铺!”
男人没听见似的低头忙活着,直把顾长安气得连声叫骂。可任凭顾长安在身后手脚并用地驱赶,男人依旧不慌不忙地把每一处褶皱抚平。
帮顾长安把床铺整理好,男人反手抄起自己的被褥,转身来到房间一侧,默默地将被褥放到地上
看着整洁的床铺,顾长安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这是帮他铺的?看不出人笨手笨脚的,床铺得倒是不错。
终于在男人身上看到了闪光点,顾长安深感欣慰,心想这人总归是没白捡回来,以后的床就都交给他铺了。要是到了冬天还能暖床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