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林如海却是见过少年时候的贾琏的,如今贾琏虽又长了几岁,大底模样却是没有变的。
果然越发仪表堂堂起来!
又见贾琏通身的白孝,穿戴整齐,一点也无敷衍之色,心下更满意三分,便直接问:“自我让人送信入京,如今算来总共也不过十二三日,你是如何就到了扬州?”
贾琏躬身回答:“回姑父的话,自接到姑母病逝的消息,家里老太太伤心欲绝,就让我们即刻启程南下。
因家里大老爷身上连日不好,二老爷又有朝务在身,所以便命小侄代为前来。
小侄因怕错过姑母停灵之期,故而舍弃船只,带着数人先一步乘马南下。
总算昨夜凌晨赶至扬州。
今早进城之后,在客栈略作修整,小侄便立马赶过来。因事出仓促,未能预先备帖通报姑父,还请姑父恕无礼之罪。”
“哪里,你能这般,倒是我与你姑姑两个的福气,又如何见怪。”
林如海一叹。虽然贾琏说的轻便,但是只算时日便知贾琏此行的不易。又见他虽然强作精神,但是细细看去还是能从眉眼间瞧出些许倦态,心下十分感触。
尝闻得大内兄之嫡子乃是正宗的纨绔子弟,除了擅长些庶务之外别无二用。
如今亲眼看来,却与传言甚是不符。
这般气度言谈,又知礼孝顺的年轻人,便是他也少见,若这样的人都算无用,那世间只怕尽是无用之人了。
想来世间之事皆如此,旁人说甚么都未必真,只得亲眼见了,才知真假呢。
因令贾琏入座,然后问道:“家中老太太身体可好?”
“除了每每念及姑母十分伤感,老太太身子倒也别无差池。”
林如海闻言,面上露出几分悲戚,摇摇头,转移了话题:“方才听闻你竟是在客栈歇脚?我这里地方虽然不大,房子倒是尽够的,等会我便让管家替你们安排房间,你便住进来吧。”
贾琏自无拒绝的道理,应下之后又拱手道:“小侄此来除了祭奠姑姑,还另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与姑父商议。”
“你说。”
贾琏却不再言语,只从袖中取出贾母与林如海的信,站起来递给林如海。
“这是我家老太太给我,叫我亲自交给姑父的。”
闻得贾琏此言,林如海也无法再安坐,忙从座椅上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接过书信之后,便拆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