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下之后,方才指挥着小太监将箱子收进了库房里。
盯着人登记造册时,郑多宝满意地直点头。
觉得自己先前倒是想岔了,这薛恕倒是个好的,懂得知恩图报。
元宵之后,便出了年。
望京城中年节的喜气还未散,就出了件大事——南熏坊的虞府遭了贼。
那入府行窃的贼子动静还闹得不小,不仅卷走了虞首辅珍藏名家真迹,连带着大老爷二老爷的书房珍藏也被席卷一空。就连这几年同亲朋来往的书信、私印等等,都一卷而空。
虞家当即就报了官。
虞首辅年事已高,惊闻噩耗,生生被那嚣张贼子气得病倒了,一连数日都告病未能上朝入阁。
虞家二老爷虞景素来是个炮仗脾气,眼见父亲气得病倒,惹事的贼子却不知所踪,便日日去顺天府衙门要说法。他只在五军都督府领了个荫蔽的闲差,每日里正事不干,就挎着刀往顺天府衙门大堂里一坐,还美其名曰督促顺天府尹尽快捉拿贼子。
顺天府尹愁得头发都白了一把,只能派出更多差役去搜寻贼子下落。
由于阵仗颇大,望京城里的百姓将此事引为笑谈。偶尔有那胆大的,遇见去顺天府衙门的虞景,还会笑着问上一句:“虞二老爷,今日可捉住那贼子了?”
虞景通常只满脸不快地回一句:“没呢!”
而就在这样平和中带着些许欢欣的气氛里,巡盐御史们带着皇命,静悄悄地离开了望京,往各地盐使司去巡视盐课了。
前往长芦盐使司的方正克刚出望京,殷承玉就收到了消息。
“人手都安排妥当了吗?”
赵霖颔首:“都安排妥当了。那赵家遗孤也已被我们的人说服。”
殷承玉颔首,思索着整个计划里,可还有遗漏之处。
前些日子,他暗访虞府,将盐引之事向外祖父和两位舅舅透了底。却未料到从大舅舅处得知,万有良早在前年时,就同他隐晦提起过盐引利益之巨。
当时虞琛并未在意,反而提醒对方,不论是倒卖盐引还是贩卖私盐,都是杀头的大罪,叫他切莫被利益迷了眼。万有良自然莫有不从,只推说是好友间私话闲谈罢了。后来虞琛与他书信往来,朝堂上也未听说长芦盐使司有何不妥,他便将之抛诸脑后去了。
但今时今日想来,恐怕万有良那时就已经被利益动了心。
按照殷承玉查到的消息,望